容音吓得后退半步,在岑鹤九动作迅速地抽出手后捏住口袋里那张“底牌”,心脏还在咚咚作响。
岑鹤九甩亮手中的火折子扔过去,随着火花飞溅,映出对面模糊的三个人影。
刘卉宛不禁捂着胃往后退,“3v3?那我们不是凉了?我等于是个拖后腿的啊!”
“你的自我认知倒很准确。”岑鹤九活动了一下关节,向一侧偏了偏脖子,“但你未免太小看我了。”
说着持剑腾空,下一秒剑气划开沉滞血腥的空气,像一枚轰然坠地的流星般朝对方飞过去,正正穿透对方头颅正中。
没有想象中更浓一分的血腥味,反而是一声巨响震耳欲聋。
第146章如梦令20
剑已经以迅疾之势飞出,随着玻璃碎落的声音,容音也是一愣,“镜子?”
对面的三个人也变成破碎的形象,容音才要走过去察看,被岑鹤九一把拉住,“小心点,我去吧。”
但是容音轻轻挣开他走过去,她每迈出一步岑鹤九都提心吊胆,亦步亦趋跟着随时准备冲上去。
“这里怎么会有一面镜子?”容音喃喃道。
岑鹤九陷入沉思,“你说以前这里是死路?你看一下这面镜子,不是按照正常角度放置的,其他方位好像也有镜子。”
容音点头,见镜子的背后黑洞洞的,也不确定究竟有什么。她大胆跑过去试探一下,发现镜子背后有一段短暂的中空,再往后摸还是墙,只是往上几米的地方隐约可以看见空隙,好像有一道凹下去的门。
“有东西挡住了,还是没有出口。门在很高的位置,从这里挤不上去。”容音说,“但是这里肯定有问题,以前这里明明是镜子,容清河一定想要隐藏什么。”
也许镜子后又是一个密室。但是容清河这样的人不会简单到用一个结界来将密室隔开,他会选择设定多重保险。
刘卉宛赶紧小跑步去其他几个方位察看了,发现只有被他们打碎的镜子上方是有空隙的。
“镜子可以收摄魂魄,以前没有,可能是我走以后的几年中才放置的。而且你们看这里的每一面镜子上都有用血画上去的符号,这里的生灵全都成了祭品。也算是我们运气好,打碎的镜子后面刚好就有暗门。”容音说道。
可见这几年他尽管跻身于旁人的身体中,但野心是越来越膨胀,一刻也没有想要安分过。
“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开门。”岑鹤九说。
容音又点了一道火折子,仔细观察后又用剑卡进墙缝里撬了半天,无果,“没有锁,没有开关,像是一扇密码门。”
几人又在周围找了一圈,都没有发现密码锁的痕迹。
岑鹤九皱着眉思索,刘卉宛在水牢阴暗的环境下依旧有些受不了,不安地到处转了几步,时不时抬头打量周围的构造,极度压抑的光线和气氛下仿佛心里也蒙上一层阴翳。
她突然拽了下容音说道:“阿音,你看看周围……有没有觉得眼熟?”
容音跟着抬头,循着刘卉宛的目光看去,那里矗立着一尊巨大的雕像,仿佛一只巨怪般俯瞰他们,不注意还好,一旦注意到,没由来地心理压力剧增。
容音对这里本来就熟悉,不像刘卉宛初来乍到还能看出点不对劲,她根本看不出什么。
见容音不能理解,刘卉宛便直接说:“你有没有觉得这里很像剑三的一个副本啊?”
容音脑中有火花闪过,眼前一亮道:“秦皇陵?”
“对!就是你特别讨厌的那个本!第四个boss令狐伤那段的环境,简直和这里太像了!”
容音一直不是个蘑菇党,平时几乎不去打副本,因为很多本的剧情背景都是悲伤基调,再加上好几个本都设置在密闭坏境里,一打就是两三个小时,容音的心理阴影不允许她在这种不见日光的环境里待这么长时间,哪怕是游戏里。
秦皇陵的环境设置就完全是陵墓风格,压抑的暗光线和狭窄的甬道,无一不让人心里憋得慌。容音曾经被刘卉宛拽着去过一次,打完老二实在不适,就干脆让别的亲友顶号上线了,因此老四令狐伤那部分她并没有打过。
刘卉宛解释道:“打完老三以后就是令狐伤,令狐伤的开怪机制是要有一个人用小轻功,跳上陵墓里的大石像沿着石像一直走到楼上,然后在令狐伤的场地里有一个开关,这个人去开开关的时候,团里其他人要么自杀要么下线,脱战回营地就可以直接传送到令狐伤面前了。”
容音听明白了,“也就是说这个本的前置条件中只有一个人能过去。”
“对。”
岑鹤九的重点放的不太对,嗤笑道:“他把自己比成是秦皇?他配么?”
容音拍拍他的肩膀,“别想太多,他给自己的设定可不止是秦皇,是要一统六合内外的。”
“……”岑鹤九刚想开口,蓦地后颈上一凉,他伸手揩了一下,指尖上是浓稠的暗红色。抬头,高高的穹顶上拉满锁链,锁链之上承载着只剩一半的残躯断臂,可见这牢笼里的猎物曾经怎样拼命逃窜,又是怎样无奈地接受凶手的残忍撕咬。
“他当初建这个水牢,就想到这一天了吧。”容音跟着他抬头,眸中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暗光,“不只是圈禁忤逆他的人,而是,把这些人当作他的猎物圈养。”
她也曾在这里呆过。溃烂的伤口、发臭的虫尸、布满青苔的墙壁、永远仿佛要将人吞吃入腹的其他犯人……容音闭上眼,就能回想起她摸遍的墙缝和每一道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