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那人吊稍的眉眼妩媚多情,只消轻轻一瞥,就能轻而易举地勾出妖冶模样。不知是不是为了应和中元节的主题,唱腔一板怨过一板,似淋漓秋雨,缠绵悱恻。
容音听出那是一曲《双蕖怨》。
她摇摇头,“比刘卉宛唱得差远了,科班出身还是有些旁人比不上的功底的。”
木桥本就不宽敞,人流轻轻一撞容音就被挤向一边,岑鹤九用双臂在桥栏上撑出一片空间,把容音护在身前。
他多看了两眼唱戏的人,“真不是刘卉宛?我看着台上的人有点眼熟。”
容音本来就不喜欢人多的地方,现在被挤来挤去像个沙丁鱼罐头似的闹了半天,也不见约他们的人出现,不由开始不耐烦。
“刘卉宛给我发消息了,现在老老实实在家玩游戏呢。你找找有没有章灵犀的动向?”
“我看着呢。”岑鹤九个子高,在人群之中真有种鹤立鸡群的意思。
这样出挑的身材和气质即便在艺术学院也不遑多见,台上的女生一边唱戏一边屡屡将眼波探过来,似乎颇为注意他们的动向。
岑鹤九的肩膀被磕了好几下,容音抬头抵到他的下巴,看着他微微皱眉的神情,直觉他现在略微不痛快。
大热天的,被诓来人山人海的活动上,任谁也不会痛快。
容音见他两颊泛红,不由戏谑,“你喝酒了?脸红成这样。”
岑鹤九忙着找人,不置可否。
容音却觉得他越是不辩解,情况往往就越是糟糕,“岑鹤九,你不会是发烧了吧?”
这两天他感冒一直没好,闹脾气不喜欢吃药,结果反而有点恶化倾向,再加上他喜欢空调一吹就是一天,容音严重怀疑他终于把自己作得发烧了。
说着抬手去探他的额头,岑鹤九极其迅速地擒住容音的手腕,压在胸前,垂眸沉沉地看着她。
“我没发烧。”岑鹤九的声音穿过喧嚣,“说说上次没说完的话题吧。你上次在出租车上说到陆雪嫣,她怎么了?”
容音极不满他岔开话题,撇着嘴道:“没怎么,她和你一样是个讨厌鬼。”
岑鹤九失笑,“容音,做人还是得要脸,我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出去玩,你的睡相愣是把人家逼得大半夜起来哭。”
容音冷着脸,“那次是她自己抢我被子,我当然不可能由着她欺负,不过是抢了回来,然后在她想要直接动手的时候先下脚为强给了她一下。不过反正我也不亏,她说我是恶人也不差。”
岑鹤九挑眉,“你就不能辩解?”
容音挑眉瞪回去,“我什么时候屑于和鼠辈之流争是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