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狂笑着居功,“一定是本大爷改变了这里的风水哈哈哈,连所有鬼都怕的容嬷嬷也不能幸免!”
阿碧都快哭出来了,他实在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笑的。容音只是不擅长表情丰富而已,否则阿碧觉着,此刻她一定是泫然欲泣的表情。
阿碧只能真诚地安慰她,“容姐,你放心吧,我们老大的品性你还不了解吗?他是不会放弃你的。市中心就有家养老院,专门照顾鳏寡孤独,怎么也不会把你卖了不是……”
“你闭嘴吧。”容音凉凉地提着阿碧的脖子塞到沙发缝里,阿碧顿时被缝隙挤成瘦长身形,在沙发的挤压中苦苦挣扎。
岑鹤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两耳不闻窗外事,“什么是‘非他非彼,非彼非他,非是非非,非非非是’之物?”
“不能是‘我’也不能是‘你’,不能是‘是’也不能是‘非’,世上哪有这样的东西?”容音嘲讽地笑了一声,“我饿了,先吃饭吧。”
她怎么就落到生活不能自理,要被人送到养老院的地步了呢?
什么劳什子难解的毒,明明就是青年痴呆症。
容音恨恨地盛着米饭,力气之大完全不像个病号。
“轻点儿,我就这一个好看的碗……”岑鹤九很心疼地看着她手里的碗。
容音不由低头瞄了一眼,咧开嘴角,“这就是你说的好看?”
——大红牡丹跃然瓷上,旁边还有两片绿叶点缀,一副老年人画风。这屋子里若论年龄,估计阿碧和阿玉都会喜欢这个碗。
岑鹤九从她手中夺过饭勺,“你懂什么,这叫红肥绿瘦。”
“李清照的棺材板按住了,你继续说?”
“你叫我说我就说,我不要面子的?坐下吃饭。”岑鹤九挑挑眉,眼看碗里的米饭都冒尖了,又不甘心地往下压了压,再堆上一勺才算完。
那碗饭被推到容音面前,她竟然一瞬间有点小情绪,“……岑鹤九,我还没痴呆呢,你不用这么可怜我吧?”
岑鹤九:“???我特么好心当成驴肝肺啊……”
人说病人会格外敏感,连八竿子打不着的事都能没事找事拉到自己身上,岑鹤九算是见识了。他郁闷死了。
都说熬夜伤身,这效果搁在容音身上,可是立竿见影。
因为连夜噩梦的关系,容音差不多就等于整夜没深睡过去,整个人既没精神也没食欲,甚至有股淡淡的恶心感。
桌上摆了两盘菜,一盘素炒藕片,一份脆腌姜芽。
想是岑鹤九料到她胃口欠佳,特意照开胃和清淡的口味做的。但饶是如此,容音也不过动了两三筷子便了事,剩下碗里冒尖的饭独自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