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音抹了一把脸,吸吸鼻子,怪不得人说往事不堪回首,这才回首到哪儿跟哪儿,差点要给自己认个新爸。
岑鹤九也不知道有没有看见她脸上的一片湿润,但周围伸手不见五指的,要看见估计也有难度,除非他有夜视眼。
岑鹤九绷着脸在她身边坐下,颐指气使,“酒还一口没喝呢,哪来的酒疯。挪挪。”
放屁……那她刚才听见和慎鉴撒酒疯的难道是鬼?
但容音没怼回去,她觉得岑鹤九太幼稚了。她躺着舒服,不想让,“你屁股太大,挪不开。”
“胡扯,明明是你自己膀大腰圆,连本少爷伸腿的地儿都腾不出来。”
容音趁夜黑连着翻了好几个白眼,以表鄙视,没想到岑鹤九冷不丁凑到她眼前,呵呵一乐,“你当我眼瞎啊,你那对三白眼,就跟猪脬飘在酱油里似的,还以为谁看不见呢。”
淡淡的酒气逸开,随着呼吸缠绕进容音自己的鼻息中,她嗅着突如其来的温度,猛然想起那个吻。
容音脸倏而涨红,有点火大地掩饰道:“你说谁猪脬?”她气不过,伸脚就踹,“滚!滚下去!摔残了我也不养你!”
没想到岑鹤九身手灵活得很,顺势抓住她纤细的小腿往反方向一带,容音自己反倒失去平衡朝下滚去,慌乱之中本能地配合另一条腿夹住什么东西猛地使劲,给自己重新找到平衡支点,起身的时候听见岑鹤九“嗷呜”一嗓子惨叫连连,容音嫌弃地松开腿,看见他捂着老腰唧唧歪歪。
刚才她用那一下劲儿,可不是轻的。
“活该。”容音轻描淡写,毫无关心。谁让他先找茬儿的,有勇气找茬就得有勇气受着。
“我说你这个女人忒歹毒了,我好心带酒上来与你共饮,你反而……”岑鹤九气急败坏到语无伦次,“什么女人,我看你就不是个女人……”
容音挑眉,“你还想再来一次?”
“你这个月工资不想要了?”岑鹤九缓了缓,像是终于想起正事,把酒坛子往容音面前一放道,“酒,杜康酒,八二年的杜康酒。喝两盅,聊聊?”
容音起身,不感兴趣,“有什么好聊的?这酒我消受不起,回头你万一问我要酒钱,我可没钱给你。”
“我是那种人吗?”岑鹤九感到不可思议,表现出了一个老板对于自己在员工眼中印象的不可理喻。
容音冲他假惺惺地笑,一言不发,嗤之以鼻。
“你给我坐下。”岑鹤九去扯她的袖子,觉得自己酒都带来了,她却这么不给面子,扔他一个人独酌苦酒,太凄凉。
容音不动,“明天还要早起,喝酒误事,我不奉陪了。”
“容音,”岑鹤九支起一条腿,大大咧咧,语气却是斤斤计较,“你说你怎么这么擅长把天聊死呢?我都把酒带来了,你给个面子会死啊?陪我喝两杯能怀孕啊?我又不让你跟我喝交杯酒,你怎么就这么拧?”
“没有必要的事,为什么要多费口舌,浪费生命?”容音淡然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