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再次关门上锁,一气呵成,比刚才更流畅。
“……”男人看着滚到自己脚边的珠子,沉默。她明明一个字也没说,但他竟然有点被气到。
一阵嘈杂的悉悉索索声后,容音听见门响了。
她正忙着收拾明天上课用的东西,而现在已经很晚了。墙上的时钟偏过十二点,已经开始了新的一天。
容音提高音量,态度敷衍,“屋里没人。”
外面沉默了几秒,似乎是不敢相信她能这么睁着眼说瞎话。
“女士,我刚刚亲眼看见你进去的。”
容音检查了一遍手头的材料,不慌不忙地在手机上按了几下,“先生,你半夜来敲一个陌生女人的门,不觉得失礼吗?”
“你不开门,我就一直敲。”
容音摸不清他的意图,衡量几番,又拖了一会时间,觉得差不多了才将门打开一条小缝,锁死的门链还挂着。
容音眯了眯眼,设想如果他图谋不轨,该以什么样的角度夹断他的手指。
“你想干什么?”容音开门见山,心道一个牛郎,还不至于欲求不满吧?
那双轻佻的桃花眼落进她眼底,眨了一下,笑意浓郁。
修长的手指探进风衣口袋,取出一个圆形的物件,不大不小,正好占满整个手掌。容音眼神一沉,疑云更重。
那是一面罗盘。
她索性靠在门边,手里的卡片还没扔,“现在的牛郎服务这么全面?还得给客户看风水,真不容易。”
男人盯着她手中花里胡哨的卡片,脸一黑,“……牛郎?”
容音继续道:“可惜我家里没矿,没钱找牛郎。你找别人吧。”
她会浪费时间大半夜跟奇怪的人费这么多口舌,真是不可思议。
容音要关门,男人却眼疾手快地一顶,“咣”的巨响过后,容音丝毫不怀疑自己刚才看见了火花。
罗盘被他卡在门缝中,生生将木头的门压出了一道痕。
浮针颤动几下,终归于平静。
容音盯着那面罗盘看了几秒,抬眼,“你到底想做什么?”
男人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眼,“女士,我是个风水师。我的罗盘告诉我,你这屋子里——有鬼。”
最后一个字被他故意说得字正腔圆,又缓慢拖长,最后变成气声,拂落着人脆弱的耳膜。
容音笑了,但那笑容却明显没有温度,眼神比窗外飞落的雪片还寒冷,“先生,我这间屋子里,就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