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楼,盛兴杰躲在一间医生办公室里的桌子底下瑟瑟发抖,他对着空气小声说:“我要死了,我这次真的要死了!”
他紧紧抱着自己,脸色坚定了些,自言自语:“你现在可是异变物处理局的人,你不能再这么胆小了,你不仅自己要活下去,你还要去帮助其他玩家活下去。”
这样说着,他似乎真的凭空生出了些勇气,“很好,就是这样,第一步先从桌子底下出去。”
他伸出了一只手,颤巍巍地探了出去,在即将离开桌子底下的时候飞快缩回,他抱着自己哭唧唧道:“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事实上,他是两周前才加入异变物处理局的。
三周前,他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上班族,每天两点一线上着班,除了胆子比从小到大遇到过的所有人都要小之外,再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可就是这样一个没有什么特点的他,竟然被dream选中了,成为了这个可怕的真实生存游戏的玩家之一。
因为胆子过于小,在手机上刚刚出现倒计时,他甚至根本不知道倒计时结束之后会发生什么的时候,他就拿着手机到了临江市异变物处理局。
异变物处理局,是自两年前全球异变以来,面对人类社会异变物频频出现而成立的一个组织,专门应对人类社会一切异常事件。
自己的手机上出现了怎么都弄不掉的倒计时,在盛兴杰看来妥妥的异常事件,甚至说不定根本就是鬼故事。那天晚上,他连觉都没回家睡,死皮赖脸地留在了异变物处理局,求一个身安和心安。
然而事实证明,无论他在哪里,倒计时结束,该发生的事情照常发生。
他进入了一个自称是dream的游戏,游戏任务是存活24小时。
听到游戏任务的时候,盛兴杰就觉得不好了,这得什么游戏才会给出存活的任务?但他还是安慰自己,说不定只是自己想多了。
后来,他用实际经历向自己证明自己没有想多,这个游戏就是很可怕!
数个鬼怪出现在游戏里,他被鬼怪吓得哇哇大哭,无数次跟死亡擦肩而过,最后终于熬到了游戏结束,出来之后就抱着异变物处理局的人痛哭流涕。
异变物处理局的干事还一头雾水,问他是不是做噩梦吓到了。
双方交流之后,盛兴杰才知道原来自己在游戏中度过了24小时,可在现实中,在异变物处理局的人眼中,他也就是一觉睡到了早上七点。
接着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当天下午,异变物处理局的干事告诉他,已经确定临江市就有数十名市民有着跟盛兴杰一样的经历,更可怕的是其中一位市民表示,她跟自己的亲人手机上同时出现倒计时,可早上她醒了过来,自己的亲人却永远离开了。
在之后,异变物处理局已经确定,进入游戏后死亡的人在现实生活中也去世了,所有人的死因都是脑干受损导致的脑死亡。
这件事情自然引起了异变物处理局的高度重视,盛兴杰也因此加入了异变物处理局。
后来,他又经历了一次游戏,这次游戏好在不再是单人本,他有了队友,在队友的帮助下成功过关。
现在就是他的第三次游戏,这次游戏一开始,他就出现在这件医生办公室里,办公室的墙上还贴着医生不能拒绝病人要求的医生守则。
有过两次游戏经验,盛兴杰一看到这个医生守则就知道不好,觉得这玩意有大问题。但他身边没有队友,出门是不敢的,所以他只好锁上办公室的门,躲在办公桌底下,祈祷自己能够就这样躲过两天时间。
医生办公室的电子钟显示着时间9:44:32,距离游戏开始,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这段时间,没有任何生物出现在他的办公室里和外,盛兴杰心说就像这样,让他安安静静地度过这次游戏。
就在这个时候,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声音很重,也很急促,最重要的是敲门声非常清晰,说明被敲就是他所在的办公室大门!
不仅如此,伴随着敲门声的还有一道粗粝的声音:“医生在吗?医生在吗?”
盛兴杰不敢回应,敲门声更急了:“医生,我知道你在,我是病人啊,我来找你看病,难道医生要拒绝给我看病吗?”
盛兴杰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吓得眼睛都睁大了,正常人才不会这样说话,外面敲门的绝对是个鬼怪!
他哆哆嗦嗦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了一个黑框眼睛,赶紧给自己戴上,戴上的那一刻,眼泪喷涌而出。
这是上次游戏之后,他在游戏里得到的奖励,一个异变物,名字叫哭泣眼镜,顾名思义,作用就是戴上能让人眼泪流个不停。
盛兴杰一直觉得自己的异变物非常鸡肋,可现在他只希望自己异变物或多或少能有点用,毕竟是异变物,戴上应该比不戴上好吧。
似乎是没有人开门,外面鬼怪的敲门声更加急促了,盛兴杰更怕了,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老天保佑,让门外的怪赶快离开。
但dream显然不在老天的管辖范围内,门外的敲门声突然停了,盛兴杰还没来及的高兴,就听到砰的一声巨响,接着是门撞在墙上的声音,发出哐的一声。
然后是啪啪啪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了下来,一个声音在盛兴杰侧上方响起:“医生,你在这里做什么?”
盛兴杰一抬头,正对上两张脸。
盛兴杰:“!”居然是两个怪!
左边的怪有着鲨鱼一样的嘴,看的人不寒而栗,右边的怪长得要正常得多,盛兴杰于是看向他,努力让自己不停流泪的脑袋冷静下来。
这个时候,他看到右边的怪张开了嘴,问他:“你在玩躲猫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