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每天都揣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生怕哪个不经意,就又见不到她,又握不到她的手。
偏偏又要遵循着世俗的伦理纲常,须得到他人的同意,才能遂了安稳的心愿。
没有比这更折磨人的。
周隐也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这样折磨。
以至于这一刻,他被从天而降的恩赐砸得晕头转向,迷茫与不安达到顶峰,乃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陆北柠实在被他勒得喘不过气,又恼又好笑地拍了下他的后背,“你松一点,我好疼。”
周隐这才稍稍放松,却也还是像一个刚拿到心爱玩具的小朋友,恨不得睡觉都抱在怀里那般圈着陆北柠。
他想问她为什么。
为什么突然做这些,又为什么简惠把户口本给她。
可他那颗心又是何等的七窍玲珑,稍微联想了下,就在陆北柠眼底寻到答案,“你都知道了。”
陆北柠清凌凌的眼睛锁着他,乖乖嗯了声。
周隐淡淡勾起唇,“不生气么,又骗了你。”
陆北柠眼底隐约闪过一丝不满,却又释然地摇头,“生气有什么用,不过是浪费时间。”
周隐抬手摸了摸她微微肿胀的眼皮,疼惜地说,“所以哭了?”
陆北柠嘴角不由自主地往下撇着,控制不住地幼稚,“嗯,哄都哄不好的那种。”
湿气再度晕满整个眼眶。
周隐把她温柔搂进怀中,顺着她热乎乎的后脑勺,“我以后都不骗你了,这回发誓,是真的。”
陆北柠不争气的眼泪晕湿他的前襟,细软地吸着气,“你要是再骗我,我就立马找十个男人,给你戴十顶绿帽子,让你——”
后面的威胁被一个长驱直入的吻堵住。
本就不顺畅的呼吸被迫更加拥堵,却没有阻止陆北柠仰头承接,她踮起脚,环住在周隐的脖颈,顺从地被他原地抱起,坐在餐桌上。
窗外华灯初上,万家灯火。
他们接了一个格外漫长又尽兴的吻,仿佛情人间最真挚的诉说。
后来这个吻蔓延到卧室,蔓延到柔软的羽绒被面上,周隐把枕头帮她垫好,俯身在吻间和她说着细密温柔的情话。
他说她在看不到的那段时间也曾想过离开这个世界,但只要一想到她,这个想法就会不由自主地覆灭。
他说眼睛复明后,在国外的第一个假期就回了国,为的不是学校的毕业证,而是企图在学校里找到她的身影,哪怕一眼也好。
他还说因为太想她,又联系不到她,只能背地里关注褚思昂的微博,试图寻找有关她的痕迹。
太多太多,怎么都说不完,怎么也说不尽。
又偏要不知疲倦地把所有内心角落都袒露给她看,就好像在说,你看柠柠,不只有你从前爱得酸涩,我爱你亦如此渺小与卑微。
然而你对我来说,却如同生命一样重要和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