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挨,就别乱动。”
景桃不再乱动了,身体也不敢挣扎,就怕他强行让她挨那一道天劫。
毕竟这一回,她的月事褪得干干净净,浴桶内他见后已是知晓,这个把柄被他拿捏得死死的。
顾淮晏从她背后拥住她,垂首于她的颈窝间门,是十分亲昵的依偎姿势。
景桃虽然心中有气,但念在明日要赶去上值,还要复盘颐和长公主的案子,她只得阖眸睡去了。
这一夜睡得极为安稳,近乎一夜无梦,待睁开眸子时,已是寅时末刻的光景,账帘之外天光亮了些许,她翻转了个身子,适才发现身侧床榻已经空了。
景桃披衣坐起,衣服是顾淮晏的,空气俱是淡沉的木霜清气,很是好闻,景桃的心绪不住轻盈了些许。
床帐之外,裳婶和白露二人听闻到窸窸窣窣的动静,知是景桃起身了,速来打帘,拿了引枕扶着她起身坐起,服侍景桃洗漱与用膳。
景桃执起筷箸,往堂外扫了一眼:“侯爷呢?”
刚提及他,屋外倏然来了两道人影,来者是禹辰与尤玄霖,指明要见景桃。
景桃殊觉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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裳婶面露戚色,道:“姑娘有所不知,一个时辰前,宫中出了一桩大事,有几个内侍去清扫内城的御河,却发现河道处横卧着一具浮尸,那个尸体,据闻是栖住于寿康宫的太后娘娘……”
景桃眸光顿肃,“太后娘娘?”
章太后前日不是还威胁过她么?怎的今次突然遭了害?
是谁胆敢居然在皇城之中害人?
又是谁要害章太后?
“虽然圣上已经让人封锁消息,但太后的噩耗还是自宫廷里流传出来了,而今是闹得满城风雨,听闻太后死时断了一截手腕,死状十分惨凄,好生可怕……”
白露今晨外出采买,听闻坊间门的百姓们皆在议论,她也留了个心眼,多听了几句,如今说出来,还是觉得可惧。
“断了一截手腕?”景桃殊觉这个死状莫名眼熟。
慢着,她想起来了,在颐和长公主的案宗里,长公主死时,亦是少去了一截手腕,只不过发现了手腕,却不见了尸体。
而今,倘使浮尸是章太后的,若是真真断了一截手腕,发现了尸体,但手腕却无影无踪。
那么,这一宗案子会不会与长公主有些许关联?
景桃凝起眉心,捞起一件薄薄的绒氅,速速起身而走,跟尤玄霖和禹辰会面。
今日的晴光分为短暂,金乌藏在云后,皇城上空雪光浓浓,却又有一派黑云压城之势,山雨欲来风满楼。
只见内城处已经被禁兵封锁,各宫嫔妃人心惶惶,意欲上朝的宰执卿相亦是不得不延宕静守在宫门外,晨雾里糅合着雪色,从宫门远望过去,可见御河之上一片血污。
硬厚的冰面横卧着一具尸体,女子一身精致凤绣的淡红槐黄宫装,歪歪地曳在雪地,凤簪犄斜,墨黑鬓发乱散于地,发丝之下露出一张冷白的苍颜。
不是常伴青灯古佛的章太后又是谁?
刘喻和陶若虚带着劲衣使们正在清理河道之上的血污,顾淮晏着一身玄色大氅立在河堤,不多时,听到有人喊了圣驾,不论是宫人亦或是宰执,悉数齐齐跪拜下去。
近些时日是多事之冬,北地瘟疫、西域犯禁,诸多政事亟需处置,批奏折一夜未歇的徽宁帝,容色看来有些疲乏,今次又听闻章太后遭了难,刚刚便在内殿里发了一通脾气,把寿康宫的内侍和宫娥都拖出去重罚了一顿,甚至有几个太后心腹被枭首示众。
章太后是徽宁帝的继母,谈不上很亲,但谈得上会兵戎相见的地步,章太后一直是徽宁帝的心头大患,平素她老人家有什么小动作,他知道得一清二楚,总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不过,原本打算把北地、西域两地的政务处置后,再来处置她,结果人突然死了。
徽宁帝心底挺高兴,有人替他斩草除根,但他同时也颇为忌惮,既然能杀掉了太后,那下一个大难临头的人是不是他?
那岂不是皇位不保?社稷不保?
徽宁帝心生一丝惮意,负手而立,扫了那一具尸首一眼,肃声吩咐武安侯:“案情峻烈,恳望顾爱卿尽快侦破案情,给大内一个交代。”
章太后遇害的事震撼了整座皇宫,首当其冲地自然是章太后的母家,太后垮台,母家肯定也会倒,树倒猢狲散,届时威胁赵家、顾家的势力就没了。
顾淮晏敛眸,正欲言,却见远处行来了一道月白色的衣影。
禹辰快步跑来,跪地行了大礼,道:“皇上、侯爷,景姑娘来了——”
徽宁帝听罢,唇畔掀起了一丝饶有兴味的笑,循着雪雾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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