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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雀缇姑娘,我何时告诉过你,药草香囊是在柴房发现的呢?”
景桃声音极轻,但声色清朗分明,此一问话,恰若一记惊堂木,当头劈落而下,公堂之上,一霎地岑寂静止。
雀缇猝然想起在喜来顺客栈之时,景桃拿着香囊走至她近前,跟她所说的第一句话。
回溯起那一句话辞,雀缇悉身血液在此刻凝结成冰。
——『庆元侯府近些时日遭了火殛,适才我们在傅老夫人的清雪院里,发现了一样东西。』
——『适才官府去寻锦绣阁打探过消息了,这一只香囊是雀缇姑娘携带。』
……
是了,通篇审讯下来,景桃只提到过一句与柴房有关的刺眼,那便是喜儿遭囚的地方,是在柴垛之下。
而她之前蓄意说了个谬误的讯息,说香囊是在清雪院内发现的。假若雀缇姑娘真对此毫不知情,又怎的晓得香囊落在了柴房之中?
此则破绽之一。
“其实,你还有一个最大的破绽,”景桃缓然起身,将谒客名录放置在案几上。
“喜儿与雀缇二人乃是姊妹,情同手足,依据你适才所言的,假若那个香囊真是你姊姊的,那么你姊姊便是嫌犯了,傅老夫人之死与她脱不了干系,还让官府拘上门来。
“据常理,一个见着姊姊蘸染了嫌疑的妹妹,妹妹且是对案子毫不知情的人,妹妹会如何做呢,至少会认为姊姊不可能会做这种事,相信姊姊清白,但我适才审问你,你并无为你姊姊求情。”
“你为何不为你姊姊求情呢?只因为你知道你的姊姊已经被烧死了,你脑中唯一想的事,就是如何把自己摘个干干净净,不让官府怀疑到你身上。”
雀缇静默良久,嘴唇被牙齿咬出了血,适才道:“果真是什么都逃不过官爷的眼睛。”
她抿了抿唇,掀起眼睑,道:“是啊,原本雀儿是该活着的,该死之人是我。”
“那个老侯爷,是我亲自杀的,渊竹阁的大火,也是我纵的。”
“在前日清早,我就与雀儿见上一面了。
“我们俩互换身份,我提早就让铁器铺子里命铁匠锻造了一柄短匕,削铁如泥,那一日锻造好了,匠人命我去取,铁匠铺在柔锦楼附近,我怕雀缇去取的话,会暴露些什么,遂是提议互换身份。我扮作雀缇,雀缇扮作我,我们按原计划行事。”
“取完短匕,我回至锦绣阁等雀缇的消息,雀缇去给傅老夫人送蜜煎,却去了后,久久未曾回来。约莫在申时左右,我坐不住了,只能先装病,请了那郎中来,让阁主觉得我就在下人院里,殊不知,我趁空锁了屋门,从后院的墙上翻了出去。”
“我一路摸去庆元侯府,循着雀儿所留下来的记号寻去,这些记号只有我们姊妹俩才晓得,记号从角门,一路延伸至柴房的方位,我拨开柴屋,柴垛上有痕迹,寻过去,我寻着了隐藏在膛灶背后的暗渠,里中安放着火折子和一瓢酥油,还有雀缇的一只香囊。”
听喜儿说及“一瓢酥油”,景桃适才想起,之前她在初入柴房之时,就嗅到了一通腥烈的油腥之气。
并且在钻入那暗渠之时,那个腥烈之味愈发浓郁。
假或她猜得不错,那时乔装成了喜儿的雀缇,身上携带有这些东西,她被朱颜绑缚到了柴房,却不想,朱颜是做了个顺水人情,让雀缇把这些东西藏匿在了暗渠之中。
“那时我只寻觅这些东西,但我不知雀儿在何处,但复仇之计迫在眉睫,我来不及作他想,只得先按照记忆,先去伪装成了侍婢,浑水摸鱼去了一趟渊竹阁,趁着老侯爷在歇息,不曾防备我,被我一刀刺入胸腔之中。“
“刺杀完老侯爷,我复朝着暗道绕去舒望居,佯作婢子让尹三爷离开院子,我趁机翻入院中,摸走那一柄陶制短刀,又趁着尹三爷回至舒望居的空当儿,把凶器替换成了那一柄短刀。待时辰一到,我在屋内浇了酥油,一柄火折子扔过去,渊竹阁就这般燃烧成了大火。”
“我杀了人,纵了火,连夜离府回到锦绣阁,因为我那时的身份是雀儿,但我仍旧没有寻到雀儿的人影,又去喜来顺客栈打探消息,雀儿也没回到那处,我思忖不明白,雀儿究竟去了什么地方,这需要查案的官爷予我一个交代了。”
公堂之上,鸦雀无声。
景桃端详着喜儿,她什么都招了,是她杀了尹峰,是她放火烧了渊竹阁,所述之言,话辞之中的关节,似乎没有一处可以辩白。
“请官爷将那状纸取来罢,罪民招供了,也请罪民画押。”喜儿面容坦荡。
“人是你杀的,火是你纵的,偌大的侯府里,你不过是一个人微言轻的绣阁婢子,没有半点身手功夫,就能轻而易举的杀人放火,你自己说来,也不觉得心虚么?”
景桃非但没有取来状纸,反而饶有兴致地看向喜儿:“疑处有二,一则,你在侯府里为非作歹,竟然无一人发现你的踪迹,是谁在背后照应你?”
“二则,你发觉破绽败露,选择一下子把罪名大包大揽,如此,你是想袒护谁呢?”
是掩盖那真相,还是掩藏真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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