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洛筝姑娘,”何峥思忖了一番,道,“我听闻她遭害,身上有诸多刀伤,洛筝姑娘为人善良,我委实想不出有谁要害他。”
景桃还想再说些什么,但顾淮晏微微将她护在身后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对何峥道:“有劳何兄替秦大哥与洛姑娘多打听了,天有不测之风云,大喜大悲之事接踵而至,家妹满腔欢喜而来,却听到这等噩耗,情难自已,亦是给大伙添麻烦了。”
何峥对景桃与顾淮晏的印象倒还不错,觉得两人气度与行止皆是不俗,不像是寻常百姓家出身,他心生热络之心,便主动提出携两人带路去秦府走一遭。
秦府算是屠苏县以北为数不多的府邸之一,一条青石小道蜿蜒细致地盘亘在幽隐的深巷之中,尽处是一围粉白长墙琉璃瓦,阔达雍容,呈众星拱月之势,将一幢坐北朝南的连甍画栋供奉其间,府门之前植有两丛绿竹,青碧如黛,门前有两家丁坐镇,一脸凶相地瞅着来人。
何峥在来前便对景桃他们道:“其实我今早就来探望过一回,但那林老夫人杜户不出,谢绝外客,平素跟秦府关系交好的邻里街坊,今日林氏老夫人皆是一概不见,外人便称,应是伤了心,愁断了肠。”
景桃眉心一蹙:“那秦大哥被官衙押走,林老夫人不也忧心的吗?循理而言,她该去官衙看望他才是。”
何峥做了个无解的神色,率自踱步上前,对那家丁道:“劳烦去通报林老夫人一声,洛筝姑娘的表亲戚来谒。”
家丁连眼皮子都没挑动一下:“老夫人拒不见客,还请诸位请回吧,择日再来。”
景桃温声道:“可我们并非什么外人,我们乃是筝姊姊的亲戚,初来滁州屠苏,蒙头蒙脑的,还不知真正知晓筝姊姊与秦大哥发生了何事,筝姊姊诞下了婴孩为何会死,她又是为何人所弑,此些我都想弄清楚,且外,我觉得林老夫人心里定是难过不已,特此想来探望,且向林老夫人讨要个说法。”
家丁听到“婴孩”二字,悉数如被毒蝎蛰了一般,浑身不自在,毫不客气地做出驱赶状:“去去去,一边去,老妇人啥事都不知道!你们也甭来扰她安宁与清净,有什么事上衙门说理去,此处又不是判案之地,那容你在此胡闹?”
景桃抿唇片刻,脊背微僵:“可是我们——”
她话未毕,那家丁亦是极为不耐,两个双双起身,拿起藏在竹凳背后的扫帚,作势赶人!
何峥忙阻在家丁与景桃顾淮晏两方之间,意欲解围。
顾淮晏听着,眉心稍稍一扬,语声微沉:“洛姑娘刚诞下婴孩,便是遇害,秦大哥被官府扣押,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而作为一家的主母,却杜不见客,是不是有逃责之嫌?”
那家丁瞬间怒火涌上脸膛,道:“你!——”
气氛剑拔弩张之际,偌大的府门一霎地被推开,悄无声息的,一个绾着丱发双髻的青衣丫鬟款款出来,身影仿佛彩绘瓷人儿一般,眉眸生动:“发生了什么事,闹这么大动静?”
那俩家丁一见到府门内的主事大丫鬟,忙缩头缩脑地道:“倩姐儿,有两个自称是洛筝姑娘亲戚的一男一女前来,说要谒见老夫人,我死命不让,但他们执意要见,两番便犯争执了。”
被称作倩姐儿的大丫鬟,斜了眼漫不经心地撇着景桃和顾淮晏,淡声问道:“老夫人近日身体不适,不宜见客,两位若无要事,还是请回吧。”
那禹辰一直静守自家侯爷身后,规规矩矩地当个侍卫,刚刚那家丁颐指气使的态度他忍住了,但大丫鬟这番趾高气昂的嘴脸,委实是让他撑不住气。
他刚想要冲上前理论几句,却不想被顾淮晏散漫地拦住,他对倩姐儿道:“未有书信提前相告就上门拜谒,委实是我们唐突了,如此等老夫人身子好些时,我们再来拜谒,此番是我们叨扰。”
顾淮晏温声说道,话毕,遂是携着景桃与随扈离开了秦府,倩姐儿目送两人行远,返身入了府院,入了内堂,搴起珠帘走到里屋,榻上有个妆容雍丽的老妇人,此事恰在静静打坐,一脸安详自若之色。
林老夫人榻前的安神茶浅了,倩姐儿遂是忙上前斟满,茶香袅袅,林氏开口:“又是谁来拜谒了?”
老夫人的嗓音枯槁沙哑,似乎是久未严声的人此时突然开了口,字音苍老,字字句句皆是布满了朽态。
倩姐儿遂是将刚刚那些事简述了一番,林氏唇角绷紧,眸中沉下了一抹黯色:“我的报应果然还是来了。”
此端,返途路上,那何峥颇为愧怍,百般朝两人致歉。经过刚刚那一番冷遇,景桃生了些许困惑,秦府豁达宽宏,格局广大,眼下唯有林老夫人独栖此中,亦是怪瘆人的,但这还不要紧,关键是那个死去的婴孩,她没有错漏那几个家丁听到二字时的不自在,那是恐惧与做了亏心思之事才有的神态。
可能何峥之猜疑是有些道理的,那个死婴果真有问题。
甫思及此,景桃便把自己的想法跟顾淮晏说了,顾淮晏一副若有所思之色,且对那何峥道:“敢问何兄,还能劳烦你带个路吗?”
何峥以为他们是要寻一家客栈,忙道:“你们远道而来,的确乏了,走,我这就带你们去寻家落脚的客栈——”
顾淮晏笑了笑:“不,我们并非住店,只是想请教一下,不知你是否知晓那产婆所栖何处?”
何峥愕然:“你们是打算去问那产婆有关死婴之事?”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份更新奉上啦qvq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