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陆尧死在了狱中,又有陈情书一封,更是利于案子走向,殊不知,但这个小仵作非要绊他一程,惹得他气不打一处来。
景桃摩挲着木匣子的匣身,触感一片温腻,她深吸了一口气,对段慈道:“民女刚刚冲撞了段大人,恳请大人鉴谅。”
她想起了前世办案之时,有位死者是患了抑郁症的小姑娘,身份却是不明,小姑娘死在了一座煤气浓郁的出租屋内,留下了“救救我”的死亡讯息,景桃解剖小姑娘时,发现她并不是死于煤气中途,但上司认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首先认定小姑娘是自杀,但那一张死亡寻思明显打破了自杀之可能。
上司又让人在质检书上删掉了所有与煤气中毒无关的疑点,并把凶犯确认为出租屋的房东。景桃当时才二十岁出头,不敢违逆上司,案子就这样草草结了,但景桃颇感愧怍,也被前辈们训斥好了一通。
那一回是她的剖验史上为数不多的一次滑铁卢。
“死者在活着的时候没能获救,时隔五年之久,才将他的死从冤屈的泥沼之中剥开来,对于他真正的死因,民女难道也要视而不见吗?”
少女的嗓音软糯温柔,却是坚定笃实,皎洁的娇靥之上,眸眶仿佛盛装了整片浩渺星河,色泽粼粼润亮,眸梢却是轻染着晕色雾气,她低首看着木匣之中的木梳等物,不愿让死者一腔爱意善心付诸东流。
在座的人听得都有些怔愣,面面相觑,一阵凝肃的无言。
因段慈还有其他要务要操劳,率先退下,临退之前,他用凝肃而遗憾的口吻对景桃道:“本府并非不能共情,只是官衙之上每日有诸多要案亟待解决,一桩接一桩,一桩接一桩,衙门人力都被遣调出去,本府也有其他诸多要事要处置,尤其是朱雀桥的修缮之况,格外重要,本府简直是忙得脚不沾地,豫州城的百姓亦然都看在眼底。”
段慈说话,便匆匆大步离去了。
顾淮晏居然也没有多说什么,其他人被遣去干重录三验案牍的劳务之时,他倒是吩咐景桃:“半个时辰后,长墙处候我。”
他垂落眼睑,默了一瞬,追加一句:“你一个人来。”
他没交代接下来的任务,景桃不自觉回溯到了他陈情心意的那一夜,纵使心绪低落,但每每追溯那时的场景,她仍是心绪失控,脸颊燥热——慢着,在此节骨眼儿,顾淮晏喊她在那处做什么?
这个问题在半个时辰以后得到了解答。
朗日斜照,泊近傍午时分,心思忐忑的景桃在长墙墙角没候多久,就看着顾淮晏拨着竹叶,淋着一身日光款款而至,他换上一身白衣常服,纵使如此,仍是衬得他气质清逸隽永,恍若不染烟火的谪仙,桃花眸晕染着寸寸缥缈竹影,薄唇清扬轻抿,撩人心魄。
景桃印象之中,顾淮晏鲜少穿白,今次头一回得见,便是一眼惊鸿。
“带糖了么?”顾淮晏在她眼前半米处负手静立,眉眼间淡静悠然,一以贯之的散漫笑意。他没带禹辰来,亦是孑然一人。
景桃还藏了一些,摸出一粒,他从她掌心处捻起,渡至口中嚼了嚼,似乎被甜度惊了一下,“小孩喜欢吃这种软糖?”
景桃点了点头。顾淮晏垂落眼睑,喉结松松,唇角翘起,慢条斯理地笑起来:“你也喜欢?”
景桃被他动作勾得心悸,垂落视线,摇了摇头。
顾淮晏吃完糖,不逗她了,环臂问道:“会翻墙么?”
景桃没跟上他的思绪,脑颅迟滞了一会儿,实诚地道:“以前会。”前世的时候她是爬墙的一把好手,现在躯体羸弱,连根筷箸也折不断了。
“甚好。”顾淮晏眉眼眯了眯,伸出手微微揽住了她腰肢,一个借步腾跃,景桃只觉眼前一片光影错落、天旋地转,鼻腔之间皆是木霜清香,侧颊抵在了他胸膛处,能听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
下一瞬,她便被他带到了墙外,顾淮晏叫来了一艘画舫,对她道:“与本侯去泛舟川流如何?”
景桃僵硬地眨了眨眼睛,“……什么???”
顾淮晏松开了揽住她腰肢的手,稍稍侧过身,请她入舟:“来豫州两三日,出海观景不失为好去处,大可以纾解浮躁心性。”
景桃看着他,艰难地咽了咽喉:“现在吗?”
顾淮晏笑意益深,修长手指轻轻触了触她瞠圆的眸眶,音色微微沙哑:
“就你我二人。”
作者有话要说:景桃:民女惶恐,幽会来得如此突然就像龙卷风qaq……(其实并不是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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