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宥话音刚落,就看到会议室门外站了一个穿着白衬衫,歪着头,瘦瘦高高男生的影子从窗子外面往里面看着。他那张人畜无害的脸上还洋溢着笑容,似乎是在和他打招呼。
“说曹操,曹操就到!”林宥努了一下嘴,大家纷纷回头看去,露出惊讶的表情。
“这……也太诡异了……”张若一猛然咽了几口唾沫,诧异地盯着姚风阑那张用“妖娆”可以形容的脸,“这个男人……也太好看了吧……”
“花痴!”乔楠和齐凯异口同声地回应着,伴随着翻白眼的动作。
林宥走上去,拉开了门,双手插在兜里,问:“你怎么来了?怕我没有收到你让辰月转告的信息?还是……”
“我来当然有我来的道理,听说……丰泰酒店出案子了?”姚风阑表情轻松,微微耸肩看向会议室投影屏上那个“熟悉”的背影,“呦,你们这是……在调查我?”
林宥阴沉着脸,不苟言笑地看着他,似乎想要透过姚风阑的表情看穿他的内心,可惜都是徒劳,他根本都没有办法透过这张帅气到无懈可击的脸看到他的内心,只能看到一个“花瓶”般的男人。
就如同林宥不相信李诚铭会是戏命师一般,他当然不会主动怀疑姚风阑出现在酒店的事情,可有时候就是如此巧合,让他不得不多心。
“既然你已经看到了,那么就进来吧,我们聊聊。”林宥不怕违反纪律,把姚风阑请进了会议室,“和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老同学——姚风阑,一位非常专业的心理学博士,很有才华,是李诚铭老师的高徒,自己有一家诊所,圣恩诊所。”
“圣恩诊所……”张若一反复地念叨着这几个字,突然恍然大悟,“他就是那个……”
她是要说,姚风阑就是第一次出现“戏命师”时候牵扯到的心理诊所医生,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林宥打断。
“既然都已经来了,那就和我们解释一下,为什么你昨天晚上和我一起喝完酒,要出现在丰泰酒店?你……来做什么?”林宥双手环抱在胸前,站在云硕身边质问道。
“辰月没和你说么?”姚风阑一耸肩,“我以为她都和你说清楚了。”
“她只和我说,你把我送到了酒店后,帮我换了衣服就离开了,并没有说你去了什么地方。”林宥并没有掩饰,和大家直白交代,“所以,你现在要说的是,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又是什么?”
姚风阑随手拽过一把椅子坐下来,仰视着对面的林宥,把手机也放在了桌子上。
“你们可以去调取一下我的通话记录。”姚风阑一脸认真,收起了刚才嬉笑的表情,“昨天晚上你喝大了,我把你送到就近的宾馆后,本想给自己也开一个房间住下,谁知道临时接到了一通电话,病人着急要见我,所以我才匆忙离开。在监控视频上你们也可以看到,我的脚步很急促,我是真的着急——我的病人发病了。”
“病人?谁是病人?”云硕发声质问,“还有,你是自己一个人去的么?有没有时间证人?”
“我的确是自己一个人去的,时间证人还真没有……”姚风阑又是一耸肩,并没有任何奇怪的举止,“不过柚子喝的那么多,吐了我一车,到现在味儿都没有散去!柚子,下了班你给我刷车啊!”
“病人呢?你的病人可以给你作证么?你在酒店呆到几点?”林宥根本没理睬姚风阑的“威胁”,“还有,别叫我的外号!小心我翻脸,小阑子!”
“嘿!你这人还挺记仇!”姚风阑一撇嘴。
专案组其他人忍不住地捂着嘴笑起来,没想到平时不苟言笑的林宥竟让还有如此风趣的一面,就连外号都起的这么萌。
“我那个病人是个作家,因为常年黑白颠倒的生活,作息极为不规律,并同时伴有妄想症。就比如,他的妻子明明好好的活着,可他偏说自己的妻子早已经死了许多年;又比如,他的妻子为了照顾他,和他一起住在酒店这么多年,他偏偏要说自己一个人独居……”
姚风阑叹着气,摇晃着头,看着林宥的反应。
林宥一脸诧异地盯着姚风阑,这他才终于明白,姚风阑说的这个人正是住在2708房间对面的李国忠。他在进入李国忠房间之前,便发现鞋架上还多余一双拖鞋,如果姚风阑说的是真的,那么这双拖鞋的主人应当就是李国忠先生的妻子。而这样的人的证词,在法律上是没有多少价值的。
“给我打电话的人就是他妻子,调取一下我的通话记录就一目了然了。”姚风阑顿了一下,“再说,你们把视频再播放下去,就可以看到我进入了他们的房间,不是么?”
谈话停了下来,乔楠清了清嗓子,插话进来:“监控视频是有死角的,从案发的那个房间往后都看不到了,不知道是不是有人给监控动过手脚,还是原本视频头就有些下沉导致的。”
“是不是啊?”齐凯带有怀疑的目光盯着姚风阑,“我总觉得你说的有出入,我怎么没看到那个老人有老伴儿?”
“他没有说谎。”林宥松开了盘在胸口的双臂,用一只手摸着自己下巴的胡须,“我看望那个老人的时候就挺奇怪的,在门口多放了一双拖鞋不说,在老人的外套上粘有女人的头发,发丝是一半黄色一半白色,如此说来,应当就是他妻子的了。只是我们错过了见到她的时间而已。”
“这还不容易!”乔楠打了一个响指,“看我的!”
说罢,他调取了从凌晨到警察进入到酒店之间的监控视频,在凌晨五多点的时候,可以看到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太太从监控死角的位置走出来,进入到电梯,从大厅出了门。她手里拿着一个布兜子,似乎是要出去逛早市的节奏。等警察来了之后,那老太太才回来,被警察的警戒线拦在了酒店门外。
“难道……也不是姚风阑?”张若一沮丧地趴在了桌子上,“那么究竟是谁呢?戏命师,你究竟在哪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