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夜却没有理会众人的目光,却是望向一边的许应生,问道:“许大人,可有听说过千黎草?”问得仿佛真诚,却是依旧平静无波,仿若闲话家常。
许应生却是冷汗泠泠。
虽然这位残夜公子问得温和,从未咄咄逼人,态度比自己见惯的那些达官显贵可说好得不能再好了,他的问题也并不是很难。
只是,自己每次据实以答之后,太子殿下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简直冷得令人心寒啊。
你说医书上就那么写着,自己有什么办法,又必要把所有的气都撒在他身上吗?
见众人的目光都移到了自己身上,许应生也只能硬着头皮,道:“千黎草是一种难得的提神药物。”
“许大人,可知道这千黎草如果遇上了情思会有什么效果?”
“据在下所知,千黎草加上情思会使人暂时不举。”
此言一出,满座的目光都落在了厅中的殷悠身上。
殷悠幽幽叹息一声。
听到千黎草时他就猜到这个结果了,但是,给人以这么“热情”的目光看着,还是让人有些受不了啊。
那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离夜端起茶轻抿了一口,才道:“那日悠到我那儿,正好翼儿那几日精神不太好,所以就泡了千黎草的茶。”
“所以,那晚殷悠公子绝对没有与这位姑娘发生关系是吧?”慕容清突然话锋一转,“残夜公子片面之辞,凭什么叫人相信。”
慕容清的挑衅,离夜面色不变,只微微挑了挑眉。
殷悠不由在心头叹息。
这位太子殿下看来也是个不知死活的主儿。这种时候居然还敢挑衅。乖乖地按他说的来,说不定他玩得没兴致了就懒得理你了,你却非要反抗去挑起他的兴趣。
离夜难得没有在问许应生,而是看着慕容清道:“太子殿下可知,这千黎草可是大有用处,因为他若以合适的茶水作引,就恰好是某种十分罕见的迷药的解药,”突然唇角一勾,竟是说不出的邪肆,“太子殿子殿下想必是知道这种迷药的名字吧。”
慕容清一下睁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额间也沁出了汗水。
除了慕容清,在场还有一人也是冷汗阵阵。
璟燚原本只是静静听着,残夜四神一族圣主的身份固然令人吃惊,但是,早就知道他决非常人,现在也不过是确定了而已,虽然有些超出自己的想象。
那人看来不过闲话家常一般,看他平时也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却将所有的事情看得清清楚楚。虽然也曾感觉什么事情也瞒不过那双眼睛,但是如此实实在在地摆在面前,说不震撼实在连自己也不相信。
严密的思维,缜密的计算,一一道来,他到底知道了什么程度?
刚这么想,那一句“迷药”却将那晚的记忆系数唤醒。
他果然什么也知道吗?
无意间抬眸却见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闪过一丝歉意,璟燚突然很想笑。
离夜,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一直就是我在骗你,就是那晚之事,仔细看来,也该是你救了我才对,怎么算也用不着你觉得抱歉啊?
这么想着,心情竟奇迹般地放松下来。
不论你的决定如何,我且先静静看着就是。
“即使如此,残夜公子似乎也没有证据说明那女子腹中孩儿就是清儿的吧。”说话的是容玥,一如既往地温和,却带着不可忽视的压力,有点儿淡淡的质问之意。
慕容清如获大赦般地望向容玥,却见容玥避过了目光,理也没理。
要是到了这个地步,容玥还不明白就真是傻了。这一切根本就是他自找的,只是,终究不能置之不理。
“原来容玥公子也有兴趣啊,”带着惊奇的话以离夜的口吻说来依旧平静,“其实只要等这孩子出生之后验验血便知。”
此话一说完,在场众人大多松了一口气。有些事情自然是能拖就拖,时间越长变数就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