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的发顶还有肩处,都被雨点打湿了,衣服上多了还没有全干的暗点,她神色无法抑制的,充满歉意。
“对不起啊闻喜,我没想到会这么快下雨的,对不起。”
看护没有忽略掉旁边的男人,之前天台只有她和他两个人,所以应该是是这位先生帮忙,把闻喜推过这边来的。
她难掩感激地对沈从越表达着谢意:“谢谢你,真的很感谢,要是她生病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沈从越:“没关系,她身边需要人照顾的。”
“唉是的,还是我的疏忽,家里人来了电话,实在是太久没见了,这才聊久了些……”
旁边的声音陆陆续续传过来,闻喜眉心纠了起来。
现在的她就像吹涨了的气球,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炸开,又滋生出了烦躁。
她将手搭在扶手上,手心里还攥着沈从越递给她的纸,挤压在扶手上面,被剪的秃秃的指甲用力扣着上面的胶皮,粉嫩的指尖沾上了黑色的碎末。
闻喜将身子挺直,没有顾上他们还在进行的对话,虽然大多是阿姨在说,他在一旁不时低应一声。
她对看护阿姨说了一句:“我有些凉,推我回去吧。”
说完后,她听见了阿姨向那个男人告别,然后走了过来,将手放在了她的轮椅推手上。
在转过轮子前,闻喜稍稍偏过些头,似乎是想对他说话。
阿姨配合地顿住了动作。
沈从越也将沉静的目光投了过来,落在她白净的面容上,粉嫩的唇瓣现在几乎抿成了一条线。
闻喜想说话,可在那一瞬间,她的鼻子上好像套上了一个气球,她每呼吸一回,气球不断被吹鼓,一直在她开口前,那个膨大的气球终于在自己耳边“嘭”的一下炸开了。
刺耳而又尖锐。
她仔细去听,那好像是她所有情绪的开关,在时间的某一个节点上,还是无法自控地爆裂了。
“我仅仅只是想知道你身上的味道,没有再过多地想要了解你的意思。”
她的声线冷静自持,还带着一丝强迫意味的镇定与淡然。
可只有她知道,自己现在有多么的不冷静,有多么的情绪化。
她在说一些,明明已经可以跳跃,可她依旧选择将那些无赖地翻找出来与他进行纠缠的话题。
“这个纸皱了,没用。”
她就像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明明知道乱扔垃圾不对,却依然还是赌气似的将手心里的纸扔了出去,准确地来说,是扔在了他的面前。
然后不等看护阿姨推她,闻喜自己就双手握住轮椅两侧的轮子,转过了方向,轮椅向着身后滚去。
这样做,应该会让他心底里给她留下的印象,从一个可怜死要面子的病人,变成了蛮横没有礼貌的瞎子。
那个男人或许最初对她还有些许的同情和怜悯。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