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即叫了四个人的名字,于是有四个高矮不同,肥瘦不一的人歪歪斜斜地站在我的面前。
费南度向他们介绍我:“这位卫斯理先生,是国际警方的高级警官,从现在起,你们要绝对服从他的命令,直到另有任务。”
我其实并不是甚么“国际警方高级警官”,费南度这样介绍我,当然是为了避免多费唇舌,我当然也不必多此一举去纠正。
然而我也可以看出费南度的介绍并没有多大的作用,那四个看来像流氓比像警务人员更多的人,只是懒洋洋地望了我一眼,其中有两个总算点了点头,另外两个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费南度当然应该是他们的上级,而按照常理来说,上级向下级传达了任务,下级人员至少应该大声回答才是。然而世界上不按常理的事情很多,我地无法一一去纠正。
费南度看出了我的不满,他又向我低声道:“请相信我,这四个是极好的人才,尤其擅于搜索和在最困难的环境下生存。”
我无可不可地点了点头,费南度又向他们大声道:“向卫斯理先生介绍你们自己!”
我向他们走近了一步──就在这一步之间,他们同时开口,报出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才异口同声说出他们的身份:“巴拿马警察总局警佐。”
巴拿马人的名字大多数有很多音节,很是赘口,不容易记忆,他们四个人同时说出自己的名字,音节混在一起,更是听不清楚。而他们这样做的原因,显然是有意为难,故意使我记不清他们的名字。
他们这样做当然没有特别的意思,一般“老油条”警务人员都有不喜欢直截了当服从命令的毛病,尤其喜欢为难捉弄新上任的领导者,如果新领导不能令他们折服,那么以后的工作简直就无法展开。
张泰丰本身是警务人员,当然明白这个关窍,所以他立刻眉心打结,很担心地望向我。
本来若然只凭他们这一次自我报名,我也无法记得住他们的姓名,但在不久之前,费南度曾经叫过这四个人的名字,把两次听到的加在一起,就足以使我知道他们谁是谁了。
我相信费南度早已知道他们会有这样的把戏,所以才把他们的名字先叫了一遍,当然也有可能是费南度本身地想考一考我的记忆力,才这样做的。
我并没有停步,继续向前走,来到他们的面前,向他们一个一个伸出手,同时正确无误地叫出了他们的名字。
四人态度立刻大有转变,很正式的和我握手。
关于这四个人,在以后故事的发展中,有一定的地位。不过我不一一介绍他们了,因为他们毕竟不是甚么主要人物。所以往后提到他们的时候,一概称之为他们四人或四人……等,这是为了叙述故事的方便。
在和他们握手的时候,我趁机仔细打量他们,发现他们的外形虽然不敢恭维,可是和他们的目光接触时,却毫无例外看到他们内在的精明。
我转头向费南度道:“谢谢你派出最好的人员!”
费南度看到我终于接受了他的话,显得很高兴,他故意生气:“这是甚么话!探险队在我的国家失踪,就是我们的责任。”
我吸了一口气,向白素望去。
白素道:“我先和红绫去查银行的事情,我们可以随时联络。”
我点了点头,在张泰丰的唉声叹息中,和那四人一起登上了吉普车,驶向机场的一角,来到了一架直升机前。
直升机看来很残旧,是美国军队使用的那种中型运输用途直升机,上机之后,那四人向我们介绍了这次行动所带的配备。
配备可以说相当齐全,尤其是通讯设备,每个人都有两具行动电话,一具可以和远距离通话,一具是我们六个人之间互相通话之用──可以使我们六个人联络成为一个整体,不至于失散。
这互相通话的设备十分重要,可以使我们在三公里的范围之内,即使互相相隔超过一公里,也可以进行会议,商量一切。
直升机由四人之中的两个负责驾驶,飞往山区,目的地是探险队和匪徒发生枪战的所在。
起飞之后,四人就向我和张泰丰叙述探险队失踪之后,他们搜索的经过。
飞行时间大约三小时,在这三小时内,四人将他们搜索的经过说得很详细,我听了只是摇头苦笑,而张泰丰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因为听他们说起的经过,搜索工作实在找不出毛病来。也就是说他们的搜索没有结果,我们再次进入山区,也会同样没有结果。
原来他们四个人,每人率领一个搜索小组,在枪战地点向四个不同的方向出发,去找寻失踪了的探险队,探险队有七个队员,而且有许多物资,行动经过之处,一定会留下痕迹,绝无可能会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他们的搜索竟然交了白卷,简直不可思议。
我把这一点提了出来,四人苦笑,他们的回答是:“卫先生你到了现场,就会明白。”
这时候我心中充满了疑惑,一时之间也弄不懂他们这样说是甚么意思。我的疑惑之中,包括了他们为甚么要从四个不同的方向去进行搜索,难道就不能确定探险队从哪一个方向离开枪战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