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小心翼翼的守着那张比纸还脆的婚约,一年又一年。
她在接到聂钊的电话,听闻他要带她去登记结婚时,激动的一夜未眠,躺在床上未雨绸缪,连将来要生几个小崽崽,该起什么名字都想到了。
那么善良,有爱的一个女孩子,若不是牵涉到聂家,聂钊,又怎么会被绑到园区,让一帮肮脏,下流的海盗们生生折磨死又剁成肉块喂鳄鱼的?
陈柔自己当然不需要聂钊的道歉,但原身需要,所以她说:“我接受您的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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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钊颌首,眼皮也在缓缓阖合,但就在陈柔以为他要睡着了,准备起身时,蓦的,他腾然睁眼,把冰凉的双手又覆在了她的手上:“梅宝山来了之后,会把事情栽赃到你身上,把绑架案的动机说成是鬼头昌因为你而见色起义!”
陈柔不喜欢跟人有肢体接触,但她被聂钊的论点吸引了,遂没有挣脱他的手。
她说:“梅宝山做了证据,以证明鬼头昌想绑的是港姐陈柔,而非你。”
应该还是麻药在起作用,聂钊总会不由自主的阖上眼皮,但又强撑着睁开眼。
他睡不着的,因为绑架案的幕后BOSS是他异母哥哥的亲舅舅,而他爹对他和大哥聂臻俩人的爱加起来,都不及聂耀一个。
他是董事会选定的下一届聂氏主席,但就好比封建王朝的皇帝立了太子,立了还可以废,聂荣才是如今聂氏的话事人,作为董事局主席,他拥有一票否决权。
而韩玉珠所有的产业,也都握在梅潞手中。
聂钊想翻盘,想手刃仇敌,他就不能只是躺着养病睡大觉。
陈柔哪怕是头强龙,她压不了香江的地头蛇,她就需要聂钊给予她各种讯息。
聂钊睁不开眼,但用力握了握她的手,又说:“竞选港姐是他们唯一可以攻击你的点,事情我来解决,你不要因为它而生气,或者妄自菲薄,嗯?”
他是询问的语气,像像一个家长在征询小孩子的意见,在宽慰她一般。
一个还在术后麻药期的人,哪怕他意志力再强,也抵不过药物。
聂钊机械性的攥着陈柔的手,开始很用力,但渐渐的有一下没一下,握的很无力,显然他又昏睡过去了,陈柔遂将他的手放到床上,小心掖进了被窝里。
但她转身正准备要走,就听聂钊猛然一声咳,又说:“我听秦妈说你竞选港姐只是为了赚钱买套房好……对不起……我,我原来也不理解你。”
陈柔站了许久才明白聂钊为什么要这样讲。
香江的房产一般人买不起的,原身的父母出身九龙,住的是猪笼寨。
她在父母双亡后成了孤儿,猪笼寨里的小房子没有产权,当然也就没了,但不幸的同时她又堪比中了七彩星,由首富太太韩玉珠点名收养,还指了要她嫁给她最疼爱的小儿子。
原身自己也自我规训,从小就在准备着当阔太。
聂家房产多得是,梅潞也经常会在原身学业优异时问问聂荣,是不是该奖套房子给她,但聂荣从来没有答应过,而且但凡问及,只会笑着摇摇头。
原身就算首富家的穷亲戚了,一直寄人篱下,当然不自在,又年岁渐长,迟迟等不到聂钊履行婚约,难免要为自己打算,也想有个自己的家,这便是她竞选港姐的初衷和动机,也是她22年乖乖女人生中唯一可以被人拉来做文章的点。
她的灵魂已经消失了,不知何踪,而在她的潜意识里自己是做错了的。
她至死都在后悔,悔不该参选港姐让聂氏,聂钊蒙羞。
可实际上她并没有做错,一个女孩子成年后想要独立,想要事业不是错。
错的是媒体,是聂家人,就聂钊,也确实有做的不到位的地方。
他是首富的儿子,他家的酒店开满全世界,他到哪儿他都不愁住,他不理解一套小小的公寓楼于一个寄人篱下的女孩子有多重要。
所以他才会说对不起。
……
关上病房门,陈柔总觉得聂钊有点不对劲,遂站在原地思索着什么。
宋援朝不是普通的保镖,而是门神式的,就把在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