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同居,娄夏与杜若瑶也不是第一次了。
只是在纽约那段时间,周中五天杜若瑶课排得满,娄夏又有商单,两人的作息时间有一定的差别,一整天下来通常只能一起吃一两顿饭,大多时间连睡觉都不是一个点。而遇上稀罕的周末,又通常有点儿节目,不会一直待在家里。所以对于现在这种十分日常的、低头不见抬头见同居,对两人来讲,应该算是新奇的体验。
她们俩分开自己生活时,其实都没有吃早饭的习惯,在纽约时,杜若瑶对于早饭也是能省则省,娄夏也就偶尔提醒她吃点儿,其余时间,她自己根本起不来,于是也就随便对付两口。不知怎的,今天的二人,忽地就在意起“早餐吃什么”来。
也许是醒来时靠得太近了,要想点什么、找点话说才不显得尴尬,于是娄夏起了个头,问杜若瑶,早饭想吃什么,一边问,她一边默默把搂着身边细腰的手缩回来,摸了枕边的手机,打开外卖软件上下划拉。
杜若瑶幽幽叹口气,就在娄夏以为她要说“随便”、“都行”时,她说出了明确的答案:
“煎饼果子。”
这是她第一次准确地说出想吃什么,娄夏a听得不由得抻了抻脖子:“嗯?”以前怎么没听她说过——这么爱吃煎饼果子?
“生煎,豆腐脑,胡辣汤,千层饼,荠菜馄饨……”
“停停停,报菜名呢?”听到豆腐脑时,娄夏就觉得有点不对劲,谁知道后面还跟着满汉全席,她无奈地笑,“这么多样,你吃得完吗?”
杜若瑶反常地咽了口口水:“应该是吃不完,但都想吃。”
娄夏睫毛颤了颤,眼神躲闪:“今天就先吃煎饼果子吧,后面几天再吃别的。”
“也是。”杜若瑶也跟着笑笑。
若是放在以前,娄夏肯定会高兴于她的好胃口,然后说没事儿,都买呗,剩的我吃。
杜若瑶看着她点了点屏幕,很快地起身,也跟着坐起来:“点这么快吗?明天我点。”
娄夏在衣柜前挑选衣物:“没点。”
她瞥一眼杜若瑶:“你是真不讲究吃,煎饼果子点外卖?送来里头薄脆都被湿气哈软了,还有什么好吃的?”灵魂都没有了!
杜若瑶也下了床,一瘸一拐地走过来,跟着她站在衣柜边上:“那……你要出去买?”
“嗯。”娄夏自然地应了声,没有看她。
“我也想去。”
“……就你这脚,还想着要出门转悠?”这回娄夏转过头来,看一眼她直接踩在地上的赤足,皱了皱眉,右脚自拖鞋中拿出来,触了触地,早晨地暖温度还没起来,“拖鞋呢?”
杜若瑶又跛着脚在床边找到拖鞋,只是她一只脚受伤不太能用力到实处,毛绒拖鞋只能勉强挂在脚面,看得娄夏心里不舒服,于是从衣柜里拿了双崭新的圣诞袜给她:“穿这个会不会好点?”
“哪儿来的?”杜若瑶拆开包装,姹紫嫣红的毛绒袜,上面还缀了俩大眼睛。
“好像是……小音带来的吧?平安夜我邀请她来吃饭,她抽不出空,就顺路送了这个。”娄夏回忆道,“啊呀,你就别嫌弃了,先穿着呗,这没洗过,你脚瘦,套在里面的袜子外面穿就好。”
娄夏下楼买了早饭回家时,杜若瑶正在洗手间的镜子前给自己的后肩上药,这里被压迫了一夜,一早起来有点吃不消,麻筋连到整条手臂,连挤牙膏都没力气。这是她刚涂完一大半儿,靠后的地方有点碰不到,正努力着呢,杜若瑶忽地听见门响,只想着赶紧涂完出去吃“没被哈湿”的煎饼。
她加快了手上的速度,认真上药,却隐约听见娄夏在外头跑来跑去、翻箱倒柜的声音,嘴里还嚷嚷着什么。
“找什么呢,这么着急?”她动静挺大的,杜若瑶忍不住关了嗡嗡作响的暖风扇,开了门探头出去问,刚好看见娄夏正拉着玄关处的鞋柜把手往里瞅,嘴里喊着的好像是她杜若瑶的大名。
杜若瑶:“……”
娄夏抬头:“……您,在卫生间呢?”
杜若瑶:“反正不会,在鞋柜里。”
娄夏:“你在家,那拖鞋怎么放门口啊?”
杜若瑶看了看自己的脚,娄夏也顺着看过去,哦,是自己早晨给她拿的圣诞袜,上面俩大眼珠子滴溜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