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静岁很担心在树林中会发生什么意外情况,所以骑行速度非常慢,江锡似乎感觉到了她的情绪,后来两人干脆都下马牵行。
期间偶尔碰到过其他队伍成员狩猎经过,与江锡相熟的人便会出言调侃。
但其实在一个多时辰的时间里两人都没怎么交谈过,邱静岁心事重重的,倒不觉得多么尴尬。
即便他们所处的位置在林地边缘,猎物并不多,可毕竟有四十八名参与者,在狩猎活动快结束的时候,竟也碰到了途经此处的陆司怀一行人。
他骑在马上,身后跟着崔宓和零星两三个人,目光注视着小心翼翼走在林中的邱静岁方向,速度慢了下来。
在离开邱静岁两人视线范围之际,陆司怀面无表情地抬手朝江锡所在方向射出箭矢,江锡的马受惊嘶吼。
紧接着邱静岁看到有仆役跑去前方落叶堆中,揪出一只被一箭毙命的野兔,并高声喊道:“卫国公世子猎得野兔一只!”
好不容易安抚好马匹,江锡和邱静岁迎面碰上了己队的董扬,不知是不是狩猎不顺利,他脸色很臭,尤其是当他看到江锡两人还在这里悠游闲逛的时候更是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邱静岁听他骂的难听,叫了一声江锡示意他们没必要在这挨骂,可以先出去再说,谁知此举却更惹恼了董扬,他驾马上前横拦在二人身前,手里的马鞭几乎要甩到邱静岁的脸上。
“这是围场,不是让你们闲逛自在的地方,林子里人来人往的,你们还有没有礼义廉耻了?”董扬脸上的横肉随着他过于激动的神情扭曲游动,令人生恶。
“董公子,”江锡上来将邱静岁护到身后,“请谨言慎行。”
“你闭嘴!”董扬蔑视地看着江锡,以他的家世出身,眼里根本看不上江锡。
“走,”邱静岁冷冷地说,“别跟无赖讲理。”
“你说什么?”董扬更忍不了被女子蔑视,他翻身下马,竟然一副要冲上来对两人动手的样子。
林中负责记录猎物归属的仆役们见状不对,第一时间跑了过来,抱住董扬的腿不让动,他们也害怕万一真闹出点什么事来自己被殃及池鱼。
也有远处的仆役掉头去寻人救场。
邱静岁没有再刺激对方,低头看着脚尖,开始怀疑自己之前对于这一阶层同龄人的人品是不是有点太过于乐观了。
片刻后还是距离此处最近又说话管用的陆司怀先到,事情经过仆役已经简单禀明过,他冷淡地瞥了眼董扬,见对方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见到自己来才挣脱开仆役束缚,有几分心虚地乖乖行礼。
往常陆司怀甚少管这样的闲事,董扬以为这次说点好话就能对付过去,却不想今日的陆司怀格外不好说话。
“董扬,你该向邱小姐和这位公子赔礼。”
邱静岁抬头看陆司怀,对方说话的时候连正眼都没给董扬一个。
卫国公府势力庞大,董扬不敢得罪,硬着头皮给邱静岁和江锡陪了好话和笑脸,一点也不敢糊弄。
这时候陶衡才骑着马过来,他见事情已经处理完了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是他举办的活动,肯定不想把事情闹大,但却跟董扬确认了他的名姓。
董扬晓得自己犯了陶衡场子的忌讳,面容灰败,懊悔不已。
闹剧结束,有陆司怀和崔宓在,他们那一队赢得毫无压力,也没人关心垫底的是谁。
回到大营的时候,邱静岁依依不舍地将胭脂交还,这几天下来她跟胭脂都有感情了,可惜以后估计没机会再见。
陶衡在那边惋惜:“上个月刚弄来的大宛驹,又留不长,怪不得母亲整天骂我败家子。”
按照规则,围猎取胜的一队每人可以按照猎物多寡从围场挑走一匹马,陶衡故有此叹。
管事拉来一排名种马供赢家挑选,所有人围在周围啧啧称叹。
大宛驹又叫汗血宝马,因其体型绝佳,耐力久、速度快等特点在市面上一向供不应求,甚至要价千金的都有。
眼前这匹一出场就把其他马比了下去,通身漆黑,毛发油亮顺滑,真乃神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