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抱着明天还得穿的衣物出来,就见徐轻快步过来了,手里则是拎着件袍子,上来就把沈知杳抱了个满怀,然后耳边就炸起她的声线:“大意了,这冬天的没给你里面留件厚的衣服,别冷到。”
原是这女人一直候着她出来呢。
沈知杳只觉得软绒绒的,下意识就想闭着眼睛睡去不再睁开。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她兀自裹了衣物,想着也先催着徐轻去洗漱,就听徐轻道:“来吧,导游已经安排上了,带贵宾您简单转转。”
于是沈知杳又咽下话头,点头同意。
厨房客餐厅是一体的,沈知杳已经打量过,徐轻也就是简单给她介绍之后就去了别处。
客厅左手边第一间就是次卧,次卧的对面是书房和刚才洗澡的浴室,再往里面是主卧了。次卧没有什么好看的,基本就是个收纳室,里面放着很多徐轻平日里不常用到的东西,或是不应时节的衣物,徐轻只是开了个门就一带而过。
之后就是书房,显然徐轻应该是常进书房的,里面并不算特别整洁,桌上有看了一半的书,笔记本也是打开的,中间夹着一支笔,椅子并没有规整的塞在桌子底下,一条米咖色的绒毯半挂在椅背上。
另外吸睛的,还是书桌旁边的一架钢琴,甚至琴盖也没阖上,好似主人才在这里宠幸过它离开不久。
“有些乱,还没来得及整理。”
“你是学过这个?”沈知杳指了指钢琴,问道。
“嗯,很早以前学的了,现在就是无聊的时候温故温故。”
音乐这方面沈知杳并不专业,她不知道徐轻弹得算不算好,但是在她外行人来看,绝对是一等一的优秀了。那一姿一势,那挺直优雅的躯干,那纤纤翻飞的十指,就算弹得不好,也是好的,视觉加了听觉的分。
“我想再听一遍可以吗?”沈知杳回味起了今晚的那一场恍若梦般的惊艳,当然除却那一点点心爱之人与其他人相拥的醋然之外。
“可以。”沈知杳的要求,徐轻没有不应的,她迤迤然走到琴边,还未下指,又道:“台上,谭嘉韵是主角,我基本只是弹了和弦。”
那场是徐轻和谭嘉韵共同的演出,从徐轻口中听到这样话,沈知杳下意识觉得不舒服了,凭什么她的女人要给别的女人做配角?
于是她问:“为什么?”
“这样就可以偷懒了,不想花太多时间在上面。”
原来是徐轻自愿的。
沈知杳那股子憋屈消散开来,甚至还有些欣喜——呵呵,她女人根本不屑好吧。
于是,沈知杳就听了整一首的钢琴独奏。
其实徐轻弹得相当熟稔,甚至连谱子都是偶尔临时扫一眼,少了几分纯粹探戈的跳跃,多了几分绵长与经典。沈知杳不自觉就坐到了徐轻身后的椅子上,静静地看着女人柔软的纤背,看着灯从头顶洋洋洒洒落入人间,看着黑色的琴面上隐约倒影出她的脸。
原来,台上的那些,真的只不过是冰山一角。
而那些真实的瑰丽,藏匿在了蔚蓝的湖面下,成了少有人知的风景。
从这一刻起,沈知杳才发觉了徐轻身上又多了一种别的品质,一种历经时间之后谦卑的醇香,一种隐而不发内秀的睿智。
沈知杳是知道的,徐轻很优秀。
她并不张扬,不像那七月的夏日,似要让见过光的人知道她的闪耀。但她又将那股子自信融进举手投足之间,即便你在还未完全了解她的时候,就下意识觉得这个女人一定是优秀的。
直到现在,沈知杳慢慢地翻开了她,又或者说,是她自己慢慢地敞开,没有带着炫耀的意思,也不是想要得到夸赞,只是跟你分享,她有着鲜为人知的另一些东西,而这些东西最终成为了少数人才知道的甜蜜。
“好啦,卖弄就到这里啦。”徐轻最后竟是这样说自己的。
沈知杳不依,但她细看时,却见徐轻眼角带着些许羞涩之意,一时间心软了,腿也软了:“我喜欢这个。”
“还喜欢别的什么曲子吗?”
“喜欢。。。。。。”沈知杳喜欢风雅,但又怕自己不过是附庸风雅。
如果徐轻就是风雅,附庸就附庸吧,谁还不是先从附庸开始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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