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一直在旁边闷头干饭的周端听了这话忍不住喷了出来。
周端自打进了大名府就没怎么说过话,他知道自己没什么在政事上的天赋,索性闭嘴免得给沈竹添乱。
一落座周端就尽力用饭堵住自己的嘴,省得自己忍不住骂冯任知。但是这个冯任知实在是太能扯淡了,周端实在憋不住喷了出来。
“你们聊你们聊。”周端学着冯任知的语气浮夸道,“贵地的饭实在是太好吃,我长这么大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忍不住吃太快就呛到了,见笑见笑。”
沈竹听了忍不住笑了一下。
冯任知也知道周端这是在嘲讽他,脸不自觉的黑了。
但是冯任知反应很快,脸黑也就只一瞬,又很快恢复了他一开始那副笑眯眯的样子,转头问沈竹:“沈知院怎么看?”
沈竹拿起酒杯在唇边停了一下,玩味地看着冯任知,笑着反问:“冯知府怎么就确定本官会站在你这边?本官可是和怀王成了亲的。”
冯任知胸有成竹的笑了一下,道:“沈知院和怀王一直不合,下官知道的。”
说着,冯任知还拿出一封手书道:“这还是怀王背着沈知府下的口谕,说大名府上下见沈知府如见怀王,这分明是在暗示枢密院也归他所管,这是在夺沈知府的权。”
勾心斗角一半的沈竹一听说有李珏的口谕,立刻接过来仔细看了看,嘴角不自觉的扬了扬。
明明在城门口还死皮赖脸的不让他去,结果还不是下了口谕护着自己。
沈竹看完了手书,立刻恢复成正色。
他有点好奇,这冯任知也不是个不会看眉眼高低的,怎么就能把李珏护着他看成是夺他的权?
“冯知府怎么就知道本官一定会帮你?”沈竹试探着问道,“万一我就区服了怀王的淫威呢?”
冯知府理所当然道:“怎么可能,沈知院你和怀王是两个男人,肯定是被逼得或者利益相关,总不能是真爱。”
沈竹在心里感叹道:不好意思,还真是。
沈竹又问道:“那……京城里的那些话本和传言冯知府也不知道吗?”
冯任知以为沈竹是怕委身他人会被轻视,大度地一挥手道:“那肯定都是假的,民间话本,不可信。”
沈竹:“……”
沈竹突然想起来,北境男子魁梧,一向不喜男风,而沈竹也生自西北,冯任知不相信他和李珏是真的也是情理之中。
这就是直男吗?
沈竹不由得默默感叹一下,要是之后某天冯任知明白自己是因为过于直男败下阵来,不知道该是什么心情?
“而且还有一点……”冯任知继续道,“别人不知道我可知道,当年我可是亲自接了怀王的命令扣押了辎重。”
“这事想必沈将军也清楚吧?”冯任知凑近了对沈竹低声道,“这么大的仇,沈将军可咽不下吧?”
周端怕沈竹被冯任知的话挑唆,刚想让冯任知少胡说八道,沈竹却一下子截了胡。
沈竹没像周端以为的那样产生动摇,而是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问道:“你知道当年怀王扣押辎重的内情?”
冯任知以为沈竹是想通了要站队在他们这边,立刻道:“知道啊。”
然后,他就看见沈竹立马就换了个表情,眼泪巴巴哭着道:“那就全仰仗冯知府救沈竹于苦海了。冯知府根本想不到,李识玉那个畜生有多无情……”
沈竹的哭很有技巧。
首先眼眶要湿。
其次眼睛要润要红
最后,眼泪不能直接从眼角淌下来,而是要像断了线的珠子从眼下一颗一颗滚落下来。
沈竹哭得那叫一个有苦难言梨花带雨,把冯任知唬得一愣一愣的。
沈竹就不信他不能从冯任知这里套出点什么来。
论起演戏,他还没怕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