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珏这么累,就是为了权力吗?
沈竹的气莫名其妙就消了一半,心里一瞬间涌起了些说不明的情绪。
从前的李珏绝对不会这样。
从前的李珏,最讨厌的就是结党营私,更不要说像现在这样独掌大权了。
不过李珏本人似乎是没什么心思去感慨过去。
缺乏睡眠让李珏极度暴躁,再加上沈竹最近的连日作死,李珏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又似乎是气过了头,李珏盯着沈竹沉默了半晌,最后竟然似有似无的笑了一下。
沈竹傻了。
他不知道李珏在生什么气。
他打了护卫李珏没气,装病下毒李珏没气。
仅仅因为一个周端李珏就生气了。
周端有什么可值得生气的?
要是说绿他的事值得李珏因为传出去没面子气一气还好,区区一个周端,三个人一起长大的,还值得他生气?
李珏就这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手里拿着一本被卷成筒的书,用书的另一端一上一下地敲打在另一只手上。
光线太暗,沈竹看不清书上的字,只是觉得那书似曾相识。
李珏显然也不是来和他讨论书的,嘲讽似的轻笑了一声,道:“想问什么,问吧。”
沈竹没想到李珏这么好说话。
但是李珏都这么说了,沈竹自然要抓住机会把该问的都问了,赶紧出口道:“你为什么要和我成亲?是因为朝堂上有人提了沈家旧罪?”
沈竹不知道这话出了什么问题,刚刚还有点笑意的李珏一听,脸上所剩不多的笑意蓦地消失了。
掂着书的手一停,转手就捏住了沈竹的下巴,冷着脸咬牙切齿地逼问道:“谁告诉你的?周正则?还是李幼卿?”
李珏身上原本淡淡的檀香味此时似乎也有了攻击性,直接占据了沈竹的所有感官。
沈竹搞不懂李珏怎么又突然生气了,又不想说出庆公公,便咬了咬牙,不回话。
李珏不怕沈竹不说话,眯了眯眼睛,似乎是在揣摩沈竹心思般的看着沈竹。
沈竹被李珏那双墨色的眼睛看得浑身不舒服。
李珏的眼睛黑得纯粹,像夜下的湖,看不到底。
双眼皮又窄又长,眼尾又轻轻的往上挑,留出一抹纤长的余韵。
因此看人的时候,目光便格外的薄,像一张纸,能划破人的喉咙。
李珏就这么看着他,那眼神好像要从他的眼睛里钻进来,顺着他的脑袋走进心里,把他那点小心思全弄清才肯罢休一样。
沈竹下意识的错开眼睛,李珏却不松手,手指从沈竹的下巴转到了沈竹的耳垂上,轻轻的摩挲了一下。
沈竹的耳垂上有一个耳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