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穆最近心情不佳的事,音和天看得出来,也大致知道是因为什么。
他去找大师兄李恭耽劝过,让对方待白穆宽容点,可谁料劝了反而适得其反,他不在时,李恭耽能一整天都盯着白穆。
无法,音和天只好趁着放假前一日早下堂时偷偷去找师父龙圣,希望龙圣能从中调节。
彼时龙圣正在宗门内一山上池子旁,拿灵植喂养兽宠,那兽宠底下铺着窝,使劲仰着头小口小口得啃食植株,怎么也不站起身,细一看,却是在孵蛋。
音和天来了便跪地上啰嗦一通,添油加醋讲了白穆这几天多么多么委屈,并提出些许诉求。
龙圣全部听完,心不在焉道:“你师弟那个性子,被磨磨也好。”
音和天没想到龙圣会这样讲,当即站起身上前去,抢来龙圣手中灵植:“师尊怎能这样,弟子这两天看着小师弟处处受难,茶饭不思,寝食难安,小师弟要是在百龙门待不下去出走怎么办啊?”
龙圣瞥自己这不成器的表面徒弟实际亲侄子一眼,到底没说白穆正处李恭耽别院里鬼鬼祟祟布置东西的事,安抚道:“行了,我一会儿就去把你师兄叫过来,跟他谈谈,明日无课,你可带你师弟出去散散心。”
音和天这才把灵植还给龙圣:“谢师尊!”
言罢拱手告退,步履欢快地顺着阶梯下山去了。
龙圣身旁响起个空灵声音:“你只说你大徒弟,不管管他?又是面粉,又是隐红果浆。”
“…还把床腿锯断了。”
那声音边说着,池子里映出影像,里头白穆正小心认真的把床和断掉的床腿对在一起。
龙圣笑笑:“还不到管的时候,您也知晓,他惯会伪装,说一次,收起爪牙,怕是再纠正不到他。”
那声音叹气:“怎就养歪了呢…”
“上上回太多,上一个顺风顺水,变得无法无天,越过我改了神兽界名字,这一个知道生活不易,怎也向着无法无天长去了?难懂,真是难懂。”
龙圣没接话茬,只是淡笑着,面上带着恭敬。
直等那声音不再言语,龙圣这才用令牌将李恭耽喊来。
李恭耽规规矩矩单膝跪地行礼,言行没有音和天那般逾越:“师尊。”
龙圣抬抬手,道:“这几日,监察辛苦。”
李恭耽站起身:“都是弟子应做的。”
龙圣点点头,突兀道:“你其实见过他啊。”
李恭耽疑惑:“师尊指谁?”
龙圣从兽宠柔软毛毛下抱了颗蛋,放到李恭耽怀里:“在他还是这样的时候。”
李恭耽怔愣住,一段尘封记忆逐渐被他自己从落灰的角落里翻出来。
脏乱巷子,臭烘烘的醉汉,以及一个脆弱的、快要消失的小生命。
“哦。”龙圣纠正道:“比这颗要大很多,有婴儿大小呢。”
兽宠因为孩子被夺走,终于离了窝,此刻在李恭耽脚边使劲扒拉他裤脚,李恭耽回过神,便将蛋还给那兽宠,慢慢抬头:“…是他?”
龙圣总懒得多讲话,只语速不紧不慢挑重要的讲道:“他的确缺乏管教了些,但你对他也得耐心点。”
李恭耽神情有些纠结:“弟子知晓了。”
龙圣看他是听进去了,便挥挥手:“吃饭去吧,今晚莫住别院了,去你师弟们那儿睡一晚。”
李恭耽只当龙圣是想让他和白穆多相处,拱手应下便离开了。
这头音和天也御剑下了山,回住处没找到白穆,去小师叔洛川清霄院落发现也空着,只好拿白穆通讯令牌注入灵力。
白穆刚从李恭耽院落翻出来,腰间挂着的令牌便亮起光,一闪一闪,很是吸睛。
还好四下无旁的弟子,白穆赶紧将令牌藏进储物戒,潜行到引不起怀疑的地段才接起。
音和天急忙问:“天意你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