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很想舔舔嘴唇,但却不敢显露心思,小心翼翼藏着自己的想法,听话的垂头静候。
余光里,少年掐了几个手诀,柳依依只觉得一阵反胃,干呕一声,吐出条大型肥虫。
正是一年前白穆亲手喂给她的那条。
白穆收起虫子,压着烦闷劲儿摆手道:“行了,没你事了,回去歇着吧。”
言罢御剑越过墙朝殿外飞去,身后令香也对柳依依挥了挥手,随后同样御剑跟上。
柳依依冲他们背影含笑欠身行礼。
在无良风气盛行的万兽疆域中,唯有少宗主宫殿里的下属往常是一派和睦,论起来,常爱整治仆从的竟只有柳依依一个。
大抵是因为先前养育蛊虫影响了心情。
白穆衣诀纷飞,先是去给师尊辄羽请过安,随后一路御剑去了万兽疆域的地牢。
看守地牢的主管见到白穆,谄媚笑着上前:“恭迎少宗主,不知少宗主您要找谁?”
白穆道:“沈思厌和妖九。”
主管闻言顿时笑容更甚,表情里颇有幸灾乐祸的意味:“少宗主随属下来。”
不难猜,这小高层先前定是站队站在白穆阵营的慕强派一员。
按由外向里的顺序前进,白穆先到的便是沈思厌的关押处。
只是几日不见,沈思厌却彻底换了样子,蓬头垢面倒也罢了,还一直缩在角落发抖,脸上再没半点以往那开朗笑容的迹象。
随着白穆迈步进入牢房,沈思厌惊叫一声赶紧用仅剩的那只手抱住头,越发缩成一团。
“沈思厌,有谁打你了么?”白穆觉得好笑。
听到熟悉的声音,浑身打颤的沈思厌一僵,随后猛的扑倒白穆脚边,像是见到救星般疯狂磕头,同时惨绝人寰的哭喊道:“少宗主!属下知错了!求您再给属下一次机会吧!少宗主求您了!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咚咚咚的声音不断响起,有鲜红色在地上蔓延开,白穆的鞋面也被溅上了斑驳血迹。
白穆放肆的笑了声,随后蹲下身,缓声道:“沈思厌,念在你的确帮过本少主的份上,本少主再给你个选择的机会。”
沈思厌赶忙收声,颤颤巍巍满脸血的抬起头,竖起耳朵仔细的听着,不敢错漏半个字。
白穆笑容在此刻变得真挚:“你是想死个痛快,还是生不如死呢?”
沈思厌先是心里一凉,在他自身快到吵耳的心脏跳动声中快速琢磨起两个选项的区别,想明白后赶忙继续重重的一下一下的磕头道:“属下只想活着!少宗主!属下只要活着就好!多谢少宗主饶命!多谢少宗主!…”
“好。”白穆收起笑容,拽着沈思厌的头发强迫他定住,后在其猝不及防之下一把抓下对方的左眼眼球。
撕心裂肺的呐喊声响彻半个地牢,白穆趁沈思厌张大嘴时随手将从柳依依体内召出的蛊虫丢进去。
蛊虫一溜便钻的无影无踪,白穆意念一动,沈思厌的惨叫声顿时更甚,挣脱白穆在地上痛苦的翻滚起来。
白穆右手还抓着枚血淋淋的眼珠子,红色液体滴滴答答顺着指缝落到地上,他似无所觉的起身轻笑,转而说起别的事:“先前怕柳姑娘被吃空,一直没让母蛊自产第二条母蛊,只让它吸食浊气孕育子蛊。”
“沈思厌,虽你不是阴浊之体,但你的肉足够它吃啊。”被叫名字的沈思厌无法回应,白穆在其痛苦不堪的呻吟声中故意言辞清晰的恐吓道:“只要你让它昼夜不停的吃上个十年八年,第二条母蛊应该就能出世了。”
话音刚落,白穆便注意到,沈思厌在翻滚间仅剩的那只瞪圆的眼睛里夹杂的恐惧感又多了几分,明显是听进了他的发言。
于是白穆更加恶劣的添火,冲身旁笑容僵住半晌的主管道:“给他请最好的大夫,别让他撑不住死掉,更不准他自尽,他要哪天断了气,本少主唯你是问。”
“是,少宗主。”主管赶忙应道。
折磨完背叛的沈思厌,白穆转身出门又准备去寻前副宗主妖九,外边等候的令香看到自家主子脏兮兮的手,嘶了一声,大步流星就要冲上来。
白穆后退一步躲开:“等会儿,还没完。”
边说着还边将眼球收至储物戒,许是在担心被令香当垃圾扔掉。
令香到底还是抓来白穆的手,在其不耐烦甩着龙尾巴的过程中给擦干净了,顺便还给换了鞋。
这使得见识过白穆毒辣手段,却不了解这对主仆日常的地牢主管内心翻涌了一路的惊涛骇浪。
他脑海里不禁生出一个疑问。
这条红白花的九尾狐,究竟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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