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敷着吧,朕不看就是了。”
……也免得尴尬。
封琰承认那天晚上自己做得有点出格,但夏洛荻一点反应也没有,跟无事发生似的,他心里又多少有点不爽。
封瑕跑之前教过他,情场如战场,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
那日一鼓漏气,今日再战,封琰决定姑且信一信他哥那套鬼话。
“日前……”
不等封琰说完,夏洛荻便抢着道:“日前那桩案子,进度如何?”
封琰沉默了一下,道:“齐王的那些财宝本来是要运上船收往北燕,但被睚眦截下了,不止如此,他还顺藤摸瓜烧了敌方十几条战船,算是大功一件。”
夏洛荻忙问了详情,问清楚了之后,开始面露愁苦。
“睚眦这崽子,从小就爱放火……到底是咎由我这些年忙于公务,未能严加管教,等我发现的时候,他已经把赤壁之战、火烧连营这些话本子倒背如流了。”
封琰:“孩子……不是,夏校尉功大于过,于情于理也要升他个骁骑将军,别太苛求了吧。”
夏洛荻幽幽地看着封琰,满脸写着“你敢”两个字。
封琰:“骁骑副将,不能再低了,否则羽林卫会觉得朕在打压他们。”
毕竟那地方本来就是个勋贵混吃等死的所在,百年难得一遇立下这么大一份功勋,整个卫所都面上有光,赏少了羽林卫会觉得皇帝轻视他们。
夏洛荻幽幽地叹了口气,道:“他那性子总要闯祸的,我如今自顾不暇,怕是管不住他,唯恐给陛下添麻烦。”
这句话?
押中了,回去高昇有赏。
封琰欣然捋起袖子看了一眼胳膊上的小抄,咳了一声,道:“你我这么多年的情分,何至如今生分至此?朕听崔统领说过,你家中过得甚是清贫,如今进了宫,也好……”
房外忽然一阵琵琶声起,嘈嘈切切,如珠落玉盘。
一个柔美的女声唱道:“小妇人年方二八~便被那强人抢回家~说是跟着爷吃香喝辣~”
封琰:“……”
夏洛荻撑脸看着封琰忽然发僵的脊背,脸上不自觉泛起一抹笑意:“陛下继续说啊。”
封琰:“你若实在不放心,朕可认他作义子,你在宫中若愿意,还可随时见他。”
外面继续唱道:“又说儿子跟我姓~你只管生娃~”
封琰:“我断不是这个意思。”
夏洛荻:“明白了,陛下对妾身没意思。”
封琰:“我不是,我有。”
外面琵琶声一转,忽然凄凄婉婉唱道:“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叫我如花年岁付流水~”
封琰勃然大怒:“到底是谁在外面弹棉花?!”
“陛下不记得了吗?”夏洛荻道,“是这次那拨秀女中的尹才人,因救驾有功,陛下就封了她做才人,暂时住在我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