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心放松,他将握住玉笙胳膊的手渐渐放了下来。
玉笙被这一惊一乍,倒的确是缓和不少。下巴上的触感还在,让她将赵良娣与元承徽的事忘了一些。
“是避子药。”
沈清云将帕子放下,送去的时候里面浸透了茶水,此时已经干干净净地放在玉笙的手边。
“里面的药效极少,入口的时候不仔细是察觉不出来的。”他生得实在是太好,不知想到什么,又轻笑一声,眉目之间的锐气仿若都淡了一些。
“但若是配上一种叫做月息的香,这茶水与香料合在一起,就是最好的避子的方子。”饶是沈清云是医者,也为这法子称的上一声妙。
“若是不喝茶,光是闻香,是无用的?”
沈清云听到她说的,眉心往上挑了挑,还是点头:“需要两者合一。”
玉笙不知自己是不是该松上一口气,她之前不是没想过,生个孩子,如今倒是庆幸自己体弱,一直没有。
太子此番明显是不喜欢小孩的,而她自己,也扛不住这东宫之中的波澜。
玉笙闭上眼睛,将骨子里那股劲儿又一点一点地拽回来。她本来就什么都没有,也不怕继续去闯,在这东宫里面人人都是背后有靠山,有家族,就她什么也没有。
坦坦荡荡,她输得起。
所以她殿下的心她要,这地位她也要。左右还要在这东宫过一生,为何不继续搏一搏?总不可能生出妄想,离开这东宫才是。
玉笙想到后一个结果,低下头,微不可查地笑了笑了。这逃出宫中可是死罪,若不是有非走不走的理由,只怕是无人敢动这个念头。
“赵良娣如何了?”
元承徽肚子里一个孩子,外加赵良娣,她们对上太子妃,孰轻孰重,就看殿下如何抉择了。
素嬷嬷走上前,在一边摇着头:“不是很好。”
太子妃到底是皇后的侄女儿,殿下再如何也要考虑到这一层的,何况……素嬷嬷低下头,抿了抿唇,接着道:“元承徽晕了过去,孩子……对外说是流产。”
“元承徽昨日的汤中,让人添了点马钱子,查出来是……是赵良娣放的。”
“赵良娣放的?”素嬷嬷点了点头,玉笙抬手揉着眉心,只觉得头疼:“赵良娣太冒失了。”只要这元承徽肚子里有孩子,日日喝着避子的汤药,早晚有一日会出事儿的,何必急在这一回?
“画蛇添足,这下倒是让太子妃逃脱了。”
玉笙无力地叹了口气,放下眉心间的手时,却是看见那帕子。她心中闪过一个想法,若是……她喝了这避子汤的话会如何?
太医过来一查,只要她能让旁人都把脉,这事儿就瞒不住了。哪怕她一个人不重要,这后院的那么多人,或多或少都是亏了身的,无论这事太子是如何看,她也不能吃这闷头亏,怎么也得将这事给捅出来。
何况,赵良娣开了个好头,如今的机会千载难逢……玉笙抬起头,对着沈清云,忽然笑了笑:“你帮我一个忙。”
广阳宫中
元承徽哭得撕心裂肺,她醒来才知道,自己的孩子没了。
“你怎么这么狠心!!你怎么这么狠心!!!”
她趴在地上,双手握紧了拳头,一拳一拳打着面前的赵良娣。她这动作算得上以下犯上了,奴才们在身后抓着谁也拦不住她。
“黑心肝的东西!!你还我孩子啊啊啊,你还我孩子!!”
元承徽刚醒,身上还在流着血,她却哭得鼻涕眼泪都皱在一起,毫无形象可言语:“她不过是个孩子,都还未出生。你怎么就这么狠,就这么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