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的事情,只要她问,他都会说。
他单手接过茶盏,刚喝了一杯他这回没这么渴,茶盏放在手中暖着,贺文轩道:“去了一趟永昌侯府。”永昌侯的世子爷姜玉堂是这次的状元郎。
簪缨世家,名门望族,再有一点就是……他庶妹半年前入了东宫当了个承徽。
他才高中探花郎,却一无家族为他铺路,二无老师为他引荐,要想入内阁都是难上加难,更别说是去东宫。
就如那日无午宴,他连太子的面都见不得。
而姜玉堂却不一样,朝中大臣皆有党派,姜玉堂虽还未入仕途,但因为他庶妹这层关系,他日后定然会是太子的人。
他求着姜玉堂为他引荐,是想仗着一点同批的情分。
这是他能想到最尽快入东宫的办法了。至于姜玉堂又为何答应,那他就想不到了。
“侯……侯府?”手中的杯盖放下来,玉箫在一边又张大了嘴,这几日她先是见了那位赫赫有名的恒亲王,再是听说永昌侯府。
落在贺文轩身上的眼神有那么几分的炙热:“侯府是不是特别大?”侯府啊,她之前可是想都没有想过,这是真正的京都豪门。
贺文轩在一侧思索着,自己就算是入了东宫,又该如何去后院,又该如何去见到玉笙。
她如今是太子殿下的后妃,可外面恒亲王却是布置着天罗地网在寻她。他不知自己一番筹谋是对她来说,是福还是祸。
“你还没说呢。”玉箫坐在他身侧,眼睛里泛着光亮:“侯府怎么样,是不是特别大?跟……跟东宫比呢?”
上次太子殿下生辰那日他喝醉了酒,回来之后还没跟她说呢。
“东宫是不是特别的好看?是不是特别大?奢华吗?”皇宫啊,太子殿下住的地方,她这辈子只怕是见都别想见到一眼。
玉箫一双眼睛泛着光亮,她太过于向往那些东西,毕竟是她之前想都没想过的。
“要不下次我带你去东宫吧。”贺文轩忽然扭过头,道。
姜玉堂答应带他引荐太子,但他无法去后院,可玉箫可以。
玉箫是女子,在他身后扮成丫鬟,只要是能见上一面,说上话就行了。
“真……真的吗?”他还在思考这个主意的可能性,玉箫却捂着唇直接激动地站了起来,嘴唇颤抖着好久才吐出两个字:“东……东宫?”
她这辈子,还能去东宫去看上一眼?
玉箫捂着心口,只觉得自己像是在梦中:“真……真的可以吗?”
贺文轩只是灵光一闪,却并没有想好这事的可能性,如今看着玉箫这副样子,他不知道若是自己说玉笙就在东宫她会如何。
揉了揉脑袋,他只觉得浑身无力。
“再说吧。”毕竟太子也不是想见就能见的,姜玉堂虽是答应了他,但却也没说具体在哪一日。
贺文轩抬手捏了捏眉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在考虑,但玉箫却是十分的兴奋与期待,以至于大半夜的都没了困意。贺文轩从屏风后洗漱完了后过来,帷帐一撩起瞧见躺在床榻上的人,顿了顿。
瞥开脸,身子往旁边一偏。
“今日你回去睡。”玉箫正掀开被褥正打算让人进来呢,闻言面上的笑意都僵了:“为……为什么?”
昨日他说他这是喝醉了酒,今日人好好的,为何还要撵她?
玉箫不明白,跪在床榻上去握他的手,两人的指尖刚一触碰上,深吸一口气,贺文轩这一次毫不犹豫地躲开了。
“偏殿那儿还空着,我去那儿睡。”
他随手披了件半旧的长衫,立马就推开了门。背后,玉箫看着那几乎算的上落荒而逃的背影,狠狠地拧了拧眉心。
到底是怎么了?秀气的眉紧紧地颦在一起,这才察觉出来不对劲。
但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原因。
反而,脑子里那股要去东宫的兴奋,让她暂时忽略了这股微妙。
东宫啊,不知道太子是生的何模样?
东宫里的娘娘呢?闭上眼睛,玉箫还在想,能在东宫当娘娘,也不知是怎样的天骄贵女,生的到底有多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