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笙松了一口气,她前脚刚送走太子妃,后脚立马就带着奴才们回去。
她扶着素嬷嬷的手,脚步飞快地朝前走,身后,汪昭训却不知何时紧跟着上来了:“妹妹这要赶着去救你那奴才?”
汪昭训的语气不咸不淡的,似乎还带着笑意。
玉笙这才明了,从她今日跨进太子妃娘娘的广阳殿,这位汪昭训便一直在看好戏。她是角儿,汪昭训是看官。
“那这场戏,汪姐姐又参与了多少?”
玉笙撇过头,冰冷的眼神看向身侧的人。汪昭训许是没想到,本想在她脸上期待瞧见的惊慌失措全都没看见,反倒是被那双眼睛给吓了一跳。
她心中惊慌了一瞬,随即却是越发笑了出来:“周承徽向来心狠手辣,不留情面,妹妹若是此时去求情还是省省吧。”
“人赃并获,偷了周承徽的镯子,那宫女死得也不算太亏。”
玉笙闭上眼睛,对于这个汪昭训的话,她一个字都不想听。可汪昭训却像是铁了心的要恶心她,她走的再快,她也紧紧跟在身侧。
一路上,就像是看好戏一样看着她露出着急与担忧的神色。
回了长信宫,玉笙才知道什么叫做天崩地裂,西偏殿她那院子里,奴才们全部跪在地上,正对着院子门中央立着一道长凳。
玉笙靠近了才闻到周围空气中传来的血腥味。
她扶着素嬷嬷的手一颤,脚步颤抖着上前了几步,周遭两个长板,上面的一端被血水给浸了个透。那长凳下面还带着零星的血迹,一直往下流淌着顺着一道长长的血迹拖出了门口。
血腥味浓厚得令人作呕,后牙槽上下哆嗦着,玉笙眼神发直了:“这是什么?”
冬青跪在地上,右边侧脸被打得高高肿起,她哭着在地上磕了个头:“刚……刚刚周承徽派人过来当着一院子奴才们的面在这打了三七五十大板。”
五十大板。
玉笙掐着素嬷嬷的手一瞬间掐紧,五十大板下去人不死也脱一层皮。何况三七还是个小姑娘,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打……如今又被拖去了慎刑司。
生死不明。
玉笙颤抖着,到底还是咬碎了牙。素嬷嬷在一侧看得皱眉:“主子这个时候可千万别自个儿慌了。”
“三七还没死,若是主子先自个慌了手脚,三七姑娘可当真就没人救了。”
对……玉笙死死咬着唇,此时此刻她最是不能慌。
三七如今在慎刑司,既然太子妃娘娘下了命,周承徽暂且奈何不了她。
走到内殿,玉笙从里屋翻出梳妆台下面的银票来,里面四千两银票还是她从扬州带来的,之后在宫中塞给御膳房用了一些,如今手头上还剩下的都在这里。
这里,是她全部的家当了。
玉笙打开小盒子,从里面拿出一部分出来递给冬青:“你拿上这些银子偷偷去太医局寻个太医,再看看能不能买通慎刑司的奴才,带太医进去给她看看。”
素嬷嬷与冬青都站在原地没动。
盒子就那么大,里面的银票一览无余,小主这一把抓出来起码用了一半。
就连素嬷嬷,看向玉笙的神色都有些变了。
“愣着做什么,快去啊。”玉笙将银子塞给冬青,随后又翻出她藏的那些膏药来。殿下重,欲,之前藏着掖着的时候在她身上时常的弄出伤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