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电梯就到达了顶层,庞学峰和贾瑞出了电梯之后就直奔通往天台的入口处,可是这才刚走了几步路还没有到跟前儿呢,就看到天台的入口处那里已经有两个民警在那里把守了,不用说,铁定是因为有人跳楼这事儿而禁止通行了。
不过天台入口处的门却是开着的,虽然看不到要跳楼的那个人,不过却能看到天台上已经有好几个民警了,从制服来看,中间似乎还有几个小区物业的人。
然而毕竟视野受限,所以庞学峰除了能看到几个民警在那里面色严肃的低声交谈着什么之外,其余的就什么都看不到了,不过却能听到有人似乎正在对要跳楼的那个人展开着说服工作。
“张金山,你不要冲动,我刚才已经给你说明过了,你这次的事儿虽然不对,但是还谈不上触犯法律的地步,你只要接受罚款,然后按指定的方案整改就可以了,何苦这么想不开呢,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虽然在门外看不到说话人的样子,不过从说话的声音还是能够听的出来,这是一个中年男子,但是从他喊话的内容可以判定的出来,这个人似乎不是这个要跳楼的人的家属什么的。
然而庞学峰也琢磨着,从这个人在现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儿能够站出来喊话来看,这十有八-九的恐怕是这些民警里的领导。
“去你女马的,少来这一套,你们这套说词儿老子见的多了,老子这眼看四十都要拐弯儿的人了,难道还能被你们当小孩子给哄了?滚开,他女马的都给老子滚远一点儿,谁要是他女马的再敢靠近过来,老子现在就从这里跳下去,有种的你们就来试试看!”
不用说,这个声音就是那个要跳楼的人,按他所说的,估计也就是四十左右的年纪,不过虽然看不到人长得什么样子,但是那一嘴略带沙哑标准的烟酒嗓儿,倒是一听就让人过耳不忘。
“张金山,我还是那句话,你不要冲动,想想你的老婆孩子,你要是个男人的话就有点儿担当好不好,你这么一跳下去倒是什么事儿都没有了,可你让她们娘儿俩可怎么过呀,啊?”
“况且我们已经了解过了,你的儿子在学校里学习成绩很好,这眼看着明年就要小升初的毕业考了,很有可能考上咱们市的重点中学,可你这么一闹的话,你想想,会给你家孩子造成多大的心理影响啊,他还能考试好吗,你这不是要毁了孩子一辈子嘛!”
你还别说,都这个岁数了,谁能没有家没有妻儿老小的,这个张金山自然也不例外,你要说他一点儿牵挂都没有那是不可能。
所以这位领导的话或许还真的就起到了一点儿作用,至少张金山在听到了之后顿时就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忽然就不再那么情绪激烈了。
估计是一看自己的话起到作用了,这位领导立马就展开了第二波的心理攻势,看样子是力求不给张金山一点儿胡思乱想的时间,争取一举把他给拿下。
“张金山,就算你不为你的老婆孩子着想,可你至少也该为你的老娘想想吧,就像刚才说的那样儿,我们都已经了解清楚了,你虽然打小儿就没有了父亲,可是你家里现在还有你的老娘啊。”
“她现在已经奔七十的人了,虽然身子骨儿还算不错,不过她是从你们前鸣县的农村老家那边儿过来的,在江林市里一没有社保二没有医保的,就靠着你养活她的后半辈子呢,你要是真的这么一跳下去的话,你让她这晚年可怎么过呀?还是你打算让她白发人送黑发人呀,啊?”
“所以你听我说,你千万不要冲动,千万不要钻牛角尖走了极端,你的路还长着呢,你肩上的胆子也还重着呢!”
实话实说,这位领导的说服能力虽然谈不上有什么技巧可言,不过却字字句句都能说到老百姓的心坎儿里,而且现在这么热的天气,为了这个张金山的破事儿还得顶着个大太阳站在天台上苦口婆心的对他进行劝说,所以这会儿就连庞学峰也感觉到他挺不容易的。
张金山继续沉默。
然而就在大家都以为领导的劝说起到效果了的时候儿,也不知道这个张金山到底是怎么想的,突然之间就再次扌由风了起来,而且明显的就能感觉到比之前的情绪更加的激动了。
“滚!给老子滚!少他女马的扯-蛋,老他女马的来这忽悠我,我不是三岁的小孩儿,我再说一次,你就是说一千道一万也没有用,你们要是不答应我的条件的话,我今天非得他女马的从这里跳下去不可,不信咱们就走着瞧。”
“我最后再说一次,我只给你们一个小时的时间,就他女马的一个小时,一分钟都不能再多了!”
说完了之后,张金山和那位领导都不再说话了,也不用问,从他们的对话中就能听得出来,劝说失败,双方再次回到了僵持的局面。
可听到这里的时候庞学峰就纳闷儿了,你看这动静闹的这么大,可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然而就在庞学峰正在心里琢磨着的时候,一个个头不高但是却面色严肃的中年警-察,就和几个民警就一起从天台入口处的门里走了出来。
为首的中年警-察走在前头,一边儿接着电话一边儿用手擦着一脑门儿的汗,“您放心吧局长,我们说什么也不可能答应他所提出来的条件的,这底下都已经被他给掏空了,这万一要是出个什么事儿的话,那到时候儿可就不是一两条人命的事儿了呀,嗯,我知道了,我再想想办法。”
可刚收起电话,这个中年警-察就看到了站在入口处门外的庞学峰和贾瑞,于是当即就一脸疲惫的问道,“你们是谁,在这儿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