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活不下去了?”东方珏惊诧道,“难道林州也有了灾情?没有听说呀!”
老妪摇了下头,“林州没有灾情,可却有比灾情更严重的灾难降临在我们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身上。”
“大婶可否说与我听听?”说着,东方珏便搀扶着老妪走了几步路来到了云承躲雨的山壁中。
东方珏给了老妪一些干粮和一个水壶,老妪就着水吃了几口干粮后这才稍微缓过来些神,看那样子像是好几日都没正经吃过一口东西了。
老妪深深地叹了口气说:“老妇一看诸位这穿着就并非寻常百姓,虽然老妇不清楚你们为何来这逍遥派,但看样子你们应该和君掌门是相识的。”
东方珏为了路上方便,便叫人给大家都准备了带着江湖气的衣袍,这大婶怕是已经将他们误认为是江湖中人了。
“这位先生问我林州是不是也闹了灾,我想说的是,林州岂止是闹灾,林州已经成了我们的地狱。”老妪说到这里不由得哽咽了。
这话也让云承的脸色沉了下来。
“公子们有所不知,那林州知府是熠国当朝权臣大冢宰的小舅子,他仗着有大冢宰在朝中为他撑腰,简直是无恶不作。不仅抢占了我们的民田,让我们无地可种,还抓了家里所有的男丁,最小的十岁。说是朝廷下发了征兵的告示,凡是十岁以上的男子都要去参军。公子们,朝廷何时下发的这样的告示啊?老妪虽然大字不识一个,但繁衍生息的道理却是懂的,把所有的男丁都抓去,还如何传宗接代?虽说参军是为了江山稳固,可也不至于把人逼到绝境吧?打仗把人都打没了,即便是有了稳固的江山,可没有了守江山的人,这江山还是江山吗?”老妪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越说越难过,越说越激动,她面上潮湿,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今年大冢宰到林州来收粮,几乎把所有的粮食都运走了,那张封知府又霸占了我们的民田,说是要给新军做练兵场,如此一来,公子们给评评理,我们还有出路么?”
云承和东方珏相视一望。
老妪又说:“逍遥派的君掌门是个好人,他肯收留我们这些老弱病残的穷苦百姓,我们感激不尽。不说了,眼看天就黑了,上了年纪眼神也不好使,我得赶在天黑前到逍遥派给我们在山中搭建的屋舍里去。”
说完,老妪给诸位又深深地鞠了一躬,谢过他们递过来的一饮一啄。
“大婶,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可知此番到逍遥派的难民有多少人?”在老妪离开前,东方珏迫不及待地问道。
老妪在心里估算了一下,说:“大概有一千多人吧,这还不是全部的。这几日雨水大,有些带着孩子的妇人担心孩子着凉,就想着雨停了再往这里赶。”
山里的雨继续没命的下着,云承的脸色却越来越苍白,东方珏见状,心中一紧,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他急忙将云承的手腕捏住为他诊了脉。
这一诊还真是应了心中的猜测,冰蛊又开始在云承的体内不安分的做祟了,东方珏触到云承的肌肤,凉如冬日结了冰的河水,尽管云承极力克制着疼痛,可东方珏还是察觉出来了。
苏慕白在一旁看着也是干着急,本来他还以为是山中下雨让凉意侵入身体,没想到却是从云承的身体传来的,他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担忧和紧张全写在了脸上。
“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下去了,”东方珏心道,他对苏慕白投了一个眼色,便二话不说的提步朝着山门冲去。就算云承反对,他今日也要闯一闯这逍遥山。
可刚走了两步,便看到一白衣公子手中提着把剑匆匆上山来,途经他们的时候停下了脚步,因为他认出了云承。
即便此刻他还不知道云承的真实身份,可却知道他是那鼎鼎大名的江湖少盟主骆君鹤的相识,他们曾在枫水镇有过一面之缘。
“这位……六公子,你怎么会出现在逍遥山?可是来找我师父的?”君不见诧异地问道。
这话落下,东方珏下意识地将云承护在了身后,眼中带着几分警惕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白衣公子,“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