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君鹤用了两天的时间便赶到了麒麟阁。
这日行千里的逐日就像是成了他的专属坐骑,他也骑得相当的得心应手,早就忘了这匹马是从薛时玮那里借来暂用的。
不过薛时玮也从未问他要过,他便真的把逐日当成自己的坐骑了。
骆君鹤在麒麟阁不仅见到了云承那可怜巴巴的侄子云政,还见到了一位他意想不到的老先生。
这老先生不是别人,正是在前朝曾做过几代帝师的蔡家的后人。
蜀中蔡家不管是在江湖上,还是庙堂间,都有着相当高的威望。奈何后来遇到了战乱,天下分崩离析,蔡家人便隐居了。
骆君鹤还记得当年自己的母亲还曾经专程去拜访过他,希望他能出山入仕。因为当时的那些儒生见识浅薄,很难有能独当一面的才干之人。可蔡老先生却说时机未到,出山也是枉然。
没想到他竟然会出现在麒麟阁,还成了云政的教书先生。
如此亲眼所见,骆君鹤更能明白云承是把云政当作未来储君在培养了,否则也不会请出名动天下的蔡家人。
要知道蔡家人从前朝时便只做帝师。后世有多少位王侯将相想要请蔡家人出山,蔡家人都从未理会。
此时,骆君鹤一直悬在心上的一根刺也该拔下来了。
原来,即便他跟云承的感情稳定,可心里却总是不安稳。总觉得身为帝王的云承以后会娶妻生子,会有后宫佳丽无数,会为皇家繁衍子嗣。而如今,他再也不必担心这些了。
他知道云承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就想好了今生不娶妻,不选秀,不增设后宫妃子。
骆君鹤欣喜之余,更多的是感动。
云政对骆君鹤似乎有种莫名的亲切感,不会因为他是岐国人而有所排斥,更没有问为何是他来给自己送信。骆君鹤知道蔡老先生一定教了他许多身为储君的为君之道了。
他从骆君鹤手中接过家书后便找角落去读信了,这封信他等了很久,这会儿正兴奋着。
骆君鹤陪着蔡老先生在麒麟阁的亭子里喝茶。
“先生在这麒麟阁住着可还习惯?”骆君鹤将泡好的茶给蔡老先生倒了一杯。
蔡老先生摸了摸山羊胡,道:“习惯。其实到了老朽这个岁数,住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骆君鹤感慨道:“想当年母亲三顾茅庐去蜀中请您,您都不愿意出山。为此,您都不知道母亲有好长一段时间在府里都闷闷不乐的。”
蔡老先生端起后生泡的茶,啜了一口,叹道:“长安长公主,是个好人。可惜生不逢时啊!”
“蔡先生,其实有一个问题埋在我的心里很久了,您看待时局的眼光犀利通透,还望先生能为晚辈解惑!”
蔡老先生深深地望了骆君鹤一眼,道:“你是不是想问我,若是你母亲还活着,岐国有没有一统天下的可能,对么?”
这么轻易的就被老先生猜出来问题,骆君鹤不得不在心里为他竖大拇指,不愧是蔡家人。
随即点了点头,“没错,这就是晚辈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