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为何会写信给孩儿,父亲可还记得当年秦国公去世的时候,父亲曾经派孩儿偷偷去吊唁。同为熠国开国元老后人,大概慕容灏觉得孩儿是个能信任之人吧!他说他已经带着人证物证在来镐都的路上,不过能不能活着到镐都,他就不知道了。毕竟此事出了之后,他便成了某些人的眼中钉。”
苏毕慢慢地在偏厅里挪动着身子,一会儿垂目看着地板,一会儿抬眼看看自己的儿子,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若此事是真的,那无疑是一颗悬在大冢宰头上的雷,魏国公便可以用此事来压大冢宰一头,虽说他也清楚这种事不可能立马要了大冢宰的命,但却可以让他伤一伤元气,就像是从老虎的嘴里拔一颗牙齿,减少他的杀伤力。
可若此事不是真的,而是大冢宰给他下的一个套呢?这几年,他们之间斗来斗去,可没有少给对方下过套。
“父亲还在犹豫什么?”苏慕白知道自己的父亲城府极深,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说的话,可此事他答应了云承,就必然要替云承办好。
“父亲难道忘记了前段时间是谁给小妹下药,让小妹在建章宫里差点失了贞洁,为此父亲可是被朝中官员背地里嘲笑了好久,小妹更抬不起头,门都不敢出了。眼下正是一个报复大冢宰的机会,云州私贩粮食一事,定跟大冢宰逃不了干系。”
苏慕白不提这事,苏毕还没往自家小女儿头上想。
那件事就像是插在苏毕心头的一根刺,让他久久不能释怀。
大冢宰为了逼迫明熙帝露出欲望和野心,竟然敢打苏慕语的主意,实在是可恶。
苏毕一开始看不懂明熙帝的一些行为,如今他越想越能将不少事解释通了。
这明熙帝实在是高,他不偏袒任何一方,就已经是在明哲保身了。
好一会儿,苏毕将目光移向苏慕白,道:“此事为父已经知道了,陛下面前不能没有你,你赶快回行宫吧!”
“那父亲……”
“为父自有主意,此事与你无关,你万不可再插手。”
苏毕并没有向苏慕白透露他要不要管此事,信不信此事。苏慕白心里没底,可又不能将父亲逼得太紧,以免他看出什么端倪,只好行晚辈礼后退下。
苏毕看着窗外即将要变的天,忽然想到在苏慕白闯进中厅前还有官员抱怨今年的雨水太多,恐怕不会是一个丰收年。
不是丰收年,私自贩粮给敌国……
如此,本国百姓定会因为缺粮而闹灾荒,若国库也无粮赈济,那后果不堪设想……
不行,此事他得跟同朝幕僚商议一下,不管是否是真的,他都要去调查清楚才行。
苏慕白从魏国公府离开前,专门叮嘱了身边的一个小厮,魏国公府有任何异动,都让他想办法把消息传给他。
他虽说是魏国公的嫡子,可对于自己的亲生父亲,他并看不透。很多时候,他父亲做的一些事情,他也不甚了解,只是预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