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怕了,那些惊涛骇浪般的阴诡算计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朝着云承伸来魔爪,不对,是已经伸来了,他已经失去了双亲,他不能再失去挚爱。
云承已然明了骆君鹤为什么情绪崩溃,为什么会暴走来这里。
从临沙城一路寻过来的路上,他便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能让骆君鹤失去理智的,唯有双亲离世的真相和……和他了。
骆君鹤的身子抖得如筛糠,他在黑暗里摸索着云承的手臂,慢吞吞地,旋即发出一声狼嚎般的声音,“小六——我好痛,痛的像要马上要死了似的。”
他终于还是撑不住的哭了,呜呜咽咽的哽咽着,湿热的泪水无声地落在云承的衣领内,他胸口逐渐被浸湿。
云承闭上眼睛,下意识地反手将他搂得更紧了。
他一直都知道当年长公主府的那场大火不简单,本来想告诉他的,可又天真的想着若他能永远不知道背后的真相也是好的,那便少了许多痛苦和仇恨带来的折磨。
不料他知道的却是这么快。
他很能感受骆君鹤此时的痛苦和恐惧,他躲到这里来,就是想永远离开庙堂之上的权术算计。带着他一起远走高飞。
云承轻轻叹了口气,俯身亲吻着他流下来的泪水,从眼角到脸颊,到他止不住颤抖的唇……
接收到来自云承的抚慰,骆君鹤就像是被撞的头破血流的小动物般恐惧无助,努力在这缠绵又长长的湿热的亲吻中汲取着云承源源不断输送过来的温暖和安全感。
“嘶~”过了好久,云承忍不住低声叫了一声。
骆君鹤慌了,他放开云承,一张苍白的脸映在他的眸子里,骆君鹤心中一震,问道:“怎么了?”
云承避开他的眼神,道:“没事。”
骆君鹤觉得哪里不正常,双手落在他的肩上,准备扳正他的身子。
“嘶~”又是一声低沉的痛声。
骆君鹤恍然,顾不上云承的阻拦,一把扯开了他的衣领,被棉帛包扎的伤口浸出了鲜红的血,看在骆君鹤眼里触目惊心,他心里又是一痛,“这是怎么回事?何人伤得你?”骆君鹤神色凝重地问。
“没、没谁。”云承想要胡乱把衣服裹好,骆君鹤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他眉头皱的越来越深,那刺目地血就像是一刀刀捅在了他的心上,云承不答,他也清楚得很,那伤的背后一定不简单。
正想要叫首阳进来问个清楚,云承幽怨地小眼神看着他,喃喃道:“挺疼的,为了赶来寻你,我都没有及时上药,你不给我重新给我上药包扎一下吗?”
说罢,从广袖内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丢到骆君鹤的手里。
骆君鹤盯了他好一会儿,终是于心不忍的打开小瓷瓶,重新给他的伤口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