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秋买烈沙,竟然买了整整一宿,天蒙蒙亮的时候,他才拎着两坛酒醉醺醺的回临沙城的沙溪客栈。
首阳的眉头都拧成一根绳了,没好气的给他灌了杯茶抱怨:“酒量不好,还学少主,犯酒瘾了?早知如此,就不该唤你去买酒。”
兰秋脸颊通红,傻笑道:“首阳,你要不要尝尝,这酒是真好喝。酿酒坊里有好多种酒,我也拿不准少主的口味呀,酒坊的老板很大方,让我挨个尝,结果一尝就喝大了。不过……首阳啊……你还别说,这酒……这酒真他娘的好喝……难得王爷能记着咱们少主这点儿嗜好,这说明什么?说明王爷把咱少主放心里了,也不枉费咱少主这一片真心……”
首阳:“……”
兰秋东倒西歪地抓着首阳的一只胳膊,道:“首阳,自从陪着王爷来这临沙城,一路上我都没想明白,有那么多美人等着咱们少主去挑选,他从前嘴边挂的也都是美人,可最后怎么就选了个男人呢?”
首阳哼道:“你问我?我问谁去?”这不仅选了个男人,还是个有着阴鸷手段心狠手辣的男人,首阳的脑海中又浮现昨天的一幕,不寒而栗。
兰秋又道:“你发现没,王爷大拇指上戴的那枚羊脂白玉的扳指,我听季夏师父说那可是少主父亲留给他的无价之宝,他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戴在了王爷的手指上……看来咱们少主这次来真的了……”
突然,一道白色身影如鬼魅般从首阳面前闪过,倏地掠进了云承的房间。
首阳瞬间提高了警觉,将兰秋扶着坐好,拿了剑立即朝云承的房间掠去。
“阿承啊,一别几日,这边的事办的可还顺利?那个傻王子有没有欺负你?”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盘坐在软席上的云承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他的老朋友东方珏,他眼中闪过一抹惊诧,嘴角不由的微微勾起:“你这突然出现,真是吓死人不偿命啊!”
话音落下,十二和首阳同时掠进了他的房间,云承已经习惯了,并没在意。
东方珏则诧异地将目光移向首阳,端详着打量了半天,目光在他腰间腰封上绣着的一个篆体“风”上停留了一瞬,问:“你就是骆雪那疯子培养的溪风十二部的人?”
被人认出身份,首阳当头一震,提着十二分的心看东方珏的眼神更加警惕了。
云承说:“都是一家人,这是你们盟主的故友麒麟阁阁主东方先生。”
闻言,首阳悬着的一颗心才落定,颔首给东方珏行了个礼,带着十二退出了房间。
云承道:“阿珏好眼力,一眼就认出了他是溪风十二部的人。”
东方珏道:“骆雪那个老匹夫表面上大大咧咧,实则心思细腻,将你舅舅溪风的‘风’字用篆体绣在了溪风十二部服饰的腰封上。
云承感慨:“原来骆盟主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纪念着七舅舅。”
东方珏端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一口气饮完。
云承看着他如牛饮水般,问道:“怎么好像几天没吃没喝?”
东方珏一脸的委屈,“可不就是没顾上吃喝吗?你刚问我怎么突然出现?我是一路追着狼家堡堡主来这临沙城的,阿雪牵头召开武林大会后,联合名门正派合力讨伐狼家堡,打得他们的狼人掮客四处乱窜,老巢也被一锅端了,堡主仓皇而逃,阿雪还要在中原主持大局,便遣我当跑腿的来追这狼家堡堡主了。”
云承递给东方珏一方洁净的手帕:“擦一下脸吧!”
东方珏没顾上接手帕,顺手抓过他的手腕去探脉:“我这个江湖郎中几日没有给你诊脉,不知道你这几日有没有按时吃药?”
“阿轩派来的人时刻都叮嘱我吃药,忘不了。”
“那臭小子……瞧着比他义父贴心。”
云承心下思索着,道:“狼家堡堡主怎么会往临沙城方向逃?难道是要跟什么人在这里接头?”
东方珏收起戏谑,“我也很奇怪,又怕交给别人打草惊蛇,这才跟阿雪商量后,自己跑一趟。阿雪和我也是这么推测的,老巢被端,江湖对他穷追猛打,说不定他就是来找援兵救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