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干部是真正为人民服务的好干部。”
泇水原的高三班在腊月里开课了!这像一颗核弹扔在原上,开了锅。县教育局打电话来通知要农场关闭,被翟柏涛顶回去,“你们给市教育局打报告,让他们局长来找我汇报!”
翟柏涛虽然人在农场,但他还是淮海市的经济书记。市教育局很慎重,研究半天也没敢下决定,当然也不准备当面给这个书记汇报工作。因此他们指示县局不要鲁莽行事,就一个班,农场非要办就暂且让他办去。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不了了之,没人再追究这个事。
农场确实在很多地方很特殊,特殊的有点像一个独立的王国。
现在的农场已经不是几年前的农场了,规模膨胀了好几倍。新场长三狗和老场长白天是两种迥然不同的人,三狗是天生是个改革派,只有是有益于农场的事他都愿意探究探究看看,尤其是在翟柏涛的点拨下,他恨不得把淮海大学那帮教授的科学技术都一一产业化。
农场越来越像个孵化器,先后孵化了农场医院、暖通公司、热电公司、通用机械公司、农场明才学校,甚至衍生出一个纯学术机构中国前沿产业研究所。这些公司又都肩负着前沿产业研究所提出的各种政策研究实践。
依托林苗苗,农场妇产医院规模已经发展的相当庞大。医院建有六座诊疗楼,模样与美国的五角大楼极为相似。由于规模宏大,医术精湛,前来就诊的人络绎不绝。人们不叫这个楼为五角大楼或农场医院,赋予它另外一个灵性的称号“生命岛”。林苗苗主政医院工作也很特别,她用很大热忱从全国各地吸收海外留学回来的妇产人才,所有设备也都是进口的顶级产品。她这所专业医院从医疗技术上讲可以排入全国前十,但它的资质仅是一家乡镇医院的分诊机构。
能力大名头小,有时就心有不甘。这天她又找翟柏涛诉苦。翟柏涛就鼓励她不要纠结着小医院大医院了。我们要的是行医这个实,不要三甲那个虚名。
“医生尤其是临床医生,一个月不拿刀都生疏了,何况十年?没有这个分诊处这个专业技能你是不是退化的差不多了,跟街头大妈一样水平。”
“翟书记,我不是沽名钓誉的人,你是知道的。”
“我没有批评你的意思。在特殊环境里能坚持产学一线的人也是值得钦佩的。”
“都是翟书记给我们撑腰,不然我们连手术刀都别想碰。别说学说研究了。”
说话间,电话响了。
“喂,我是柏涛。是,……赵书记,是,……我嘛?我只是市经委书记呀,还是待岗!……是,……是!我马上执行你的指示。”
放下电话,翟柏涛愣了好一会,林苗苗也紧张的不敢说话,她隐隐约约觉得自己见证了一段重要的历史。“有烟么?给我一支烟。”刚赶到场的三狗递上烟来。
“三狗,我们总算要回到主航道上了。”
晚上吃饭时,翟柏涛叮嘱孩子们要加紧学习,“冰化的速度要比你们想象的还要快。我预想你们的主战场会非常残酷,挤压了十年的人要同场竞技,你们的任务还是比较艰巨的。”
“那有啥?还有比我在山下同那帮红红孩儿斗十年艰巨?!”
“你呀,光知道拼拳头那是粗人,你要在各个战场上打败他们才是英雄。”
“我哥哥就是我们的英雄!我们农场孩子们的英雄!”莉莉有些不服气爸爸。
志强手一指南方,“你要去那里,秋天我必到,那个什么楼?国强哥,那啥喽来着?”
“北大楼!”
“我就在这个北大楼等着你。”
“敢叫板那才叫英雄!好,这庆功酒我提前给你喝了。”
月琴不习惯听爷俩拌嘴,赶紧张罗着把饺子端上来。“上车饺子,下车面。都白说话,好好吃饭。”
第二天,省委派车来接翟柏涛省长,他要进京代表江南省参加全国计划会议。
农场路上乌泱泱的人,都在欢送新官上任。翟柏涛拎着塞的满满当当文件的公文包,披着大衣急匆匆的跟大家招手示意。三狗这个小场长被挤到几十米开外。翟柏涛看着眼前一帮熟悉和不熟悉的市县领导班子笑容洋溢的脸庞,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做实务工作的时候这些人在哪里呢?
拉开车门准备上车,略为思索了一下,翟柏涛停住了脚步,喊了一句,“宗静涛同志在哪里?”
大家都很吃惊,没听说这个人啊。
三狗跑过来,“翟书记,请指示!”
“静涛同志,看好咱的棋盘。”
“是!”
众人的众目睽睽之下,汽车缓缓启动一溜烟走了。“啥棋盘?省长喜欢下棋吗?”
二月末的泇水原已经不那么寒意料峭了,东风微微吹来,有些许的暖。太阳晒在原上,有地气隐隐蒸腾而上,泇水原的春天真的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