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潘宗颜的率先行动感染下,将士越战越勇,士气旺盛,严重破坏了八旗连战连决的战略意图。
在此情况下,努尔哈赤及时把尚间崖的兵马调来,将斐芬山明兵大营团团围住,然后发起全面进攻。迫使潘宗颜四面受敌,首尾难顾。在此危急情势下,潘宗颜却不屈服,面对数倍于己的兵力,仍然奋力指挥,组织反击,作拼死反抗,终因寡不敌众,只有招架之势,再无还手之力了。
在两军混战之中,潘宗颜因精疲力竭,背中一箭,壮烈战死。
潘宗颜终因势力单薄,被八旗兵全歼于斐芬山,到此为止,马林“牛头阵”的另一支犄角,也被砍掉了。
努尔哈赤指挥后金兵马,对溃逃出去的明兵随后追杀,其势如秋风扫落叶,锐不可挡。
马林的牛头阵上,尸骸狼藉,林文芬山下,血流如柱,努尔哈赤全歼了马林军,横扫西部战场。
努尔哈赤连续打败明朝杨镐派来的西路、北路兵马,声势浩大,兵威更猛了。
虽然后金在两次战役当中伤亡了一万多人,但是,收降了明朝两万多降兵,缴获兵器、甲胄、炮火等不计其数。
特别是掳来美女十多名,个个玉貌花容,娇俏美丽,比那女真、蒙古女人妖艳百倍。
努尔哈赤虽然鞍马劳顿,又是年过花甲了,却对床第之欢看得甚重,几乎每夜必须有美人在侧,方能睡得酣畅。这几日以来,那十多名明女夜夜都有一两名侍寝,弄得这位汗王情绪亢奋,乐不可支。
范文程是一个书生气十足的呆子,见努尔哈赤沉于美色之中,便来劝谏道:“陛下,咱们虽破明朝的两路兵马,却不能高枕安卧,那南路与东路的兵马早已出兵,而且快要逼近都城——赫图阿拉了,眼前应迅速回军,保卫国都才是上策啊!”
努尔哈赤笑道:“朕这几日也在琢磨着打败南路与东路的计划,正如范先生你说的,也该回军了。”
说罢,立即高喊道:“大将扈尔汉、二贝勒、三贝勒、四贝勒,你们各带领兵马二千人,速回赫图阿拉,护卫都城,防止明军突袭!”
四人得令而去,努尔哈赤让大贝勒代善立即整顿兵马,不日将班师回城。
此时,探马进来报告道:“明朝总兵刘綎、辽东总兵李如柏两路兵马,已经兵出宽甸,离此不远了。”
努尔哈赤听后,向众人说道:“李如柏乃李成梁的二子,与朕有翁婿之缘,可不足畏也;只是那刘綎,据说有些来历,请范先生介绍一下此人的情况吧!”
范文程咳了一声,立即说道:“这刘綎乃明朝西南地区的名将,少年时就立有战功,他手持镔铁大刀,重达一百二十斤,刘綎挥舞起来,如旋转飞轮一般,毫不费力,被称为‘刘大刀’。”
努尔哈赤立即插问道:“那位刘綎,还有些什么本事?”
范文程只得又继续说道:“这位刘綎不仅力大无穷,而且弓马纯熟,百发百中,他曾让人在门板上用笔墨胡乱点缀,然后在百步之内,用神箭射之,箭箭中那墨点。除此之外,他还善于训练战马。”
听到这里,努尔哈赤立即说道:“不管他是刘大刀,还是张大刀,也不论他来了几路兵马,朕还是那句老话:恁尔几路来,朕只一路去!”
第二天,努尔哈赤带着大贝勒代善,以及文武官员,还有那些掳来的美女,一起离开斐芬山,回到界凡城里,大开酒宴。在酒宴前,行了凯旋礼,杀了十几头牛,祭了天地,个个吃得酒醉饭饱,唱着得胜歌,随着努尔哈赤回赫图阿拉去。
老将刘綎接到万历圣旨以后,从江西星夜进京,带着两个儿子刘结、刘佐,以及昔日随征人员刘招孙等,还有家丁七百三十六名,战马八百多匹,以及陆续集结的数百人,共计一千余人。刘綎向杨镐恳求:待川、贵兵一到,便立刻出兵。可是,杨镐置之不理,对刘綎的请求十分不满,拒绝征调川贵之兵。
万历四十七年,即天命四年二月二十五日,在经略杨镐逼令下,刘綎不得不从宽甸出兵。
可是兵出宽甸不久,忽然乌云四合,满天飘下大雪,路上雪深数尺,马无草料,人无粮食,大风扬起飞雪,将士不得睁眼,连方向路径都分辨不清,如何行军?
刘綎迫于军令,只得率军驻防,情绪十分沮丧,他对朝鲜王国的元帅姜宏立说:“自古以来,兵家的胜算不过是得天时、得地利,以顺人心罢了。目下的天气,如此寒冷,这次出兵不能说得到天时啊!道路这样艰难,到处是险不丛莽,也是没有地利啊!我又没有兵权,也是没有人和啊!”
听了刘綎的这一番话,姜宏立劝说道:“刘将军也不要太悲观了。能够跟随你这样的名将一起出征,也是我的幸运啊!”
“谢谢姜元帅的鼓励和信任,俺以为这关外的春天来得迟,出兵的日期能推辞两个月就好。”
“是啊,这冰天雪地,增加了行军的困难,若是在四、五月份出兵,就比较适宜了。”
这位朝鲜的姜宏立元帅很能理解人,与刘綎无话不谈,成了有共同语言的忘年交了。
刘綎本是将门之后,江西南昌人,是名将刘显的儿子,在明朝众多将领中,与杜松齐名,是有名望的勇将。
二十年前,日本侵犯朝鲜,当时担任驻朝鲜经略的杨镐,打了败仗,却向皇上谎报说他打了胜仗。
嫉恶如仇的刘綎在一次宴会上碰到了杨镐,他在酒醉之后当众奚落了他,刘綎将军当时说道:“古往今来,武将有杀身成仁的,但没有打了败仗反谎报军情,说是打了胜仗,这种人真是玷污了武将的名声。”
虽然刘綎说的是实话,公道话,却得罪了不公道的人,自此,刘綎得罪了杨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