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乔勒言被通缉,最紧张焦急的,应该是老周了。他经历了罡商的两次变迁。上一回,没能保住翟罡全身而退;这一回要是连乔勒言也保不住,他想他是真的老了!
沈千浓已经站起身来,给老周拿来了碗筷。是她走到厨房的中途,钟叔已经取来递给她的。
老周果然没吃早饭,他口的喝着刚刚温口的小米粥。嫌肉末饼太难嚼,便就着豆腐乳喝光了碗里的粥。
“你那牙还不见好么?上回不是刚装上的么?都快变成食草动物了!”乔勒言笑问。
老周抹了一把嘴,不恼反乐,“你就尽情的取笑我吧!等你到我这么大年纪的时候,牙口还不见得有我好呢!”
“老周同志,这么多年,也不见你娶妻生子,究竟忙乎啥呢?”乔勒言问。
两个人似乎都很默契,没人去提外面那剑拔弩张的局势。相互都不愿意去给对方制造困扰。
“嫌麻烦!”老周侧头来盯看着乔勒言,“就指望你小子给我养老送终呢!”
乔勒言取出一支烟,刚要点上,看到一旁吃着早餐的沈千浓,又顿了住了点烟的动作。朝着老周悠哼一声,“你想得美!我自己还没人给我养老送终呢!”
离开时,乔勒言没有跟沈千浓多说什么,而沈千浓却以肚子里孩子的身份话别道:“宝贝,跟你叔叔说再见!让他下回要早早的来看我们母子哦。”
其实沈千浓想跟乔勒言叮嘱的话是:凡事小心点儿,要将自己的生命排在首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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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市中心的路上。
“霍靖之没有发难罡商吧?”最终,乔勒言还是开启了这个稍显沉重的话题。
“没有!他还没那么大的胆儿!”老周哼应一声,“他想找死,未必其它人也愿意跟他一起找死!”
“对了,孟良品什么来头?为什么一直死咬着罡商不放呢?”乔勒言问。
老周沉寂了。似乎有些隐忍。良久,才微叹一声,“他跟翟老曾经有过过节!”
“就这些?”乔勒言觉察出了老周的隐瞒。
“嗯。”老周并不想就这么话题继续下去,便在下一秒跳转到了另外一个。一个能引起乔勒言兴趣的话题:“昨天苏启那丫头来过罡商找你。”
乔勒言收起还想继续去问老周的话,“然后呢?”
“然后被米诺打了一耳光!”老周微微叹息,“估计米诺那丫头是觉得:苏启的出现,是故意想把你引出来,好让她大哥霍靖之逮捕你!”
“米诺那妖精就是火爆……”乔勒言揉了揉眉心,“后来呢,苏启没跟她打起来吧?那女人性子懦,肯定要吃亏的。”
“怎么,心疼她了?”老周笑笑问。
“有那么点儿吧!好歹人家也是清白身|子让我给睡了。”乔勒言悠叹一声,侧目看向车外。
“放心吧,你家女人也不弱。她跟米诺讲道理来着。后来两个人就愉快的各自离开了。”
老周的后半截儿话完全是在安慰乔勒言,也突然意识到这个话题有些不严谨。万一这小子一个担心过度,去找苏启那丫头怎么办?那岂不是自投罗网。
于是,老周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肃然道:“翟老知道了这边的事儿,他的意思是:让你先放下手上的一切事务,回芝加哥!”
知道乔勒言会心有不甘,且心生抵触,但老周还是把翟罡的意思转达给他。
“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我还怎么有脸见他老人家啊!”乔勒言的喉结急剧的滑到了两下。他的确是不甘的。而且还心生恨怒。
“即便要走,我也得先把霍靖之给弄死!”
“吱嘎”一声,在听到乔勒言说要弄死霍靖之时,他不淡定的猛踩了一脚急刹。
坐在后排的乔勒言没有系安全带,身|体惯性的往前一磕,“老周,你这么激动干什么?难不成霍靖之是你亲儿子?”
乔勒言似调侃,也似不解。因为他有好几次都提过要霍靖之,老周都要他‘忍忍再说’。
老周微微叹气一声,“如果霍靖之真是我儿子,我一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打他个半死不活,然后再把他逮拘到你大哥的灵堂前,让他给你大哥磕上一百零八个响头……”
“那你到是说说:究竟为什么不让我弄死霍靖之?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翟老的意思?”乔勒言紧声追问。
老周沉寂了一分多钟,然后才嘶哑着声音作答道:“翟老答应过一个女人:在他有生之年,不能去加害霍家的那一双小崽子!”
乔勒言沉默了。隐忍着怒意。
“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老周从后视镜里看到了乔勒言的隐忍,“霍靖之为非作歹在先,你想弄死他……也算是为你大哥报仇!我想翟老也不会横加干预的!”
乔勒言没说话。他一直沉寂着。从翟罡冒死救下乔氏两兄弟时,乔勒言就把对他们兄弟有救命之恩的翟罡当成了父辈去尊敬。可他却没想到,翟罡不让罡商的人去动霍靖之,竟然只是对一个女人的承诺!
“不好,前面设置了路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