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苒苒,妈妈是被人害死的。”孟修白又点了一支烟,凶狠地抽了一口。
“可警察说是自杀。。。。家里也搜出来妈妈的抑郁诊疗报告。。。。有抑郁症史。。。。我记得医生说。。。。极端天气会对抑郁症病人造成一定的心理压力,加重自杀的倾向。。。。。”
她复述当年,医生和警察告诉他们的话。
孟修白冷笑一声,“我怎么
()不知道妈妈有抑郁症。我和她生活在一起,同吃同住,我不至于蠢到连一丝一毫的端倪都看不出来吧?苒苒,妈妈连一碗四十块的叉烧饭都舍不得,你觉得她会去高级私人医院看心理医生?”
“我后来去过那家私人医院,跟妈妈出具抑郁报告的那个医生,一小时一千块。”
“你觉得妈妈会去吗,苒苒。”
“所以那份抑郁报告是假的。”秦佳苒一字一顿,艰涩地说。
“不止是假的,我两个月后又去了一次那家医院,那医生离职了。只恨我当时没能力没人脉没钱,什么都没有,什么都做不了。”
秦佳苒的眼泪已经打湿了整张脸,细碎的哭声从喉咙里溢出来,“为什么。。。。妈妈一辈子辛辛苦苦,唯一做错的事就是把我生下来,谁会害她。。。。。”
“我是去年才偶然发现那个医生的踪迹,他在马来西亚开了一间诊所,还挺大,租金一年就是五十万。我让人查了他的账户,就在妈妈死后三个月,他的账户多出一笔两百万。”
孟修白吸了一口烟,双眼已经是赤红色。
秦佳苒深呼吸,坐在老旧掉漆的小板凳,从那扇逼仄的,灰蒙蒙的鸽子笼望出去,一眼只能看见各家各户晾晒在窗外的五花八门的衣服。
她想起那夜的倾盆大雨。
“谁打给这个医生的两百万。”她轻轻吐出字眼,在一片凝固冰凉的血液里,居然冷静了下来。冷静的可怕。
“黄平茉。”
一个完全没有听过的名字。
秦佳苒踟蹰了几秒,大脑砰一下,被子弹击中。
“黄平茉。。。。黄妈。。。。是李梦岚身边的黄妈!她叫这个名字!”秦佳苒瞪大双眼,濒临疯狂,小小的手死死抠着木桌的漆,要抠烂指甲。
“对。是她。”
“李梦岚。。。李梦岚。。。李梦岚。”秦佳苒呼吸沸腾,胸口不停起伏,像炸掉的开水瓶,大脑逐渐缺氧,晕眩。
她想到李梦岚伪善的温柔,拉着她的手,说只要她乖一点,一定会给她找个好人家嫁了,送她出过留学;想到她最初在秦公馆的那两年,被李梦岚的柔声细语哄骗,叫她妈妈,让她温柔大度的名声传遍了整个港岛。
她以为李梦岚真的把她当女儿,永远对她柔声细语,永远对她嘘寒问暖。
可若不是李梦岚私下的授意,那些佣人怎么敢把剩菜剩饭端给她吃,怎么敢把狗狗尿过的床单给她睡?
是什么时候知道李梦岚其实厌恶她,讨厌她,恨她的呢?是那次马术课,李梦岚来接她们放学,撞见了秦佳彤扬着马鞭往她胳膊上抽。
她委屈极了,冲上去抱着李梦岚放声大哭。
李梦岚那天涂着红色的指甲油,穿着大红色的Chanel套装,她淡淡推开了秦佳苒,转去抱自己的女儿。
鲜红的指甲轻轻敲了敲秦佳彤的马术帽,笑得很温柔:“宝贝,你这样打人是不行的。”
“妈咪。。。。。
。”秦佳彤嘟起嘴。
“不能抽在露出的皮肤上哦,
因为流血就会留疤就会有无法褪去的证据。到时候爷爷和爸爸或者其他人看到了就不好了,
有些事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的。听懂了吗,彤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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