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茶鸣鸣的哭出声来,她嗡喃咄的连着在金砖上狠狠的晗了几个响头,奴婢实在是禽兽不如的,她又向我磕了个头,哭道,“娘娘,奴婢愧对娘娘,娘娘宽恕了奴婢,奴婢却再也没脸再见娘娘了,身子一挺,竟然一头撞在了墙边的柱子上,刹时间,鲜血喷涌,飞溅得满地都是,如大片的玫瑰花瓣般。
“小茶… … ”我听到我的声音尖锐凄厉,当年小安撞柱的一幕刹时在眼前回闪我万没想到,竟然会当着我的面上演第二次。
这样血猩激烈的场景,小青也吓得呆了,她也和我一样,万万没想到小茶竟然会是这样的烈性子,倒在外面的宫人听到动静飞跑进来看时,一个个全都吓得倒吸一口冷气,张才玉还没有走远,得到言人回报,他忙不迭的赶过来时,摸一摸小茶的鼻息,摇一摇头,无奈的道,“已经没救了!
我就那么扑伏在床沿上,看着小茶的身子呆呆发愣,有宫人慌忙过来扶我靠在竹夫人上时,我也是木木的没有反应,小茶,小茶,这个早上还好好儿问我晚膳是要吃清淡的还是要吃口味重的小茶,这个前几日还一针一线的为蒋秀绣嫁衣的小茶,这个我在蒋秀成亲那天还在想着以后要怎么安排的小茶,此时竟然就已经生生的变成了一具再无一丝声息的尸体。
直到有宫人将小茶的身子拖了出去,我才仿若大梦初醒般,我挣扎着下了床,走到小茶的身边,有宫人慌忙阻止,我喝令宫人们住手。
“娘娘,”
我不理,缓缓蹲下身子,伸手去摸小茶的睑,她的睑上尚有温热,仿佛还是生的时候,触手绵软有弹性,我的泪一滴一滴落在她的睑上,语气凝噎了对她道,“我不怪你,我一直都没有怪你,你为什么这么傻,你什么这么傻呢,你叫我怎么对陈妹妹交代啊 。”
我的身子颤抖着,恨不得将小茶整个的抱在怀里,宫人们全都唬得魂飞魄散,一个个过
来拉我,偏又不敢太过用力,只得苦苦哀求道,“娘娘,娘娘,您不能这样,你现在是有身子的人,是不能和死人打照面的,娘娘 ,您饶了奴婢们吧 ,娘娘。”
我却似已经癫狂了,对于周遭的声音事物全都听不见看不见,只是死死的抓住小茶的身
子不肯放,我终于壕陶大哭了出来,心里郁结许多的东西,在这一刹间,全都尽情的倾泻出来,到了最后,我自己也分不清,我这样汹涌不绝的泪水,到底是为了小茶,还是为的我自己?
我哭到声噎气堵,神智已渐渐昏迷,满屋子的宫女太医全都束手无策,泪水已经糊了我一身,栽雪死命的抱着我的身子,“娘娘,您快放手,这要是上面知道了,奴婢们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啊。”
就在正闹的时候,突然一只有力的大手陡的抓住我的肩,狠命的向后一拉,我一个不防
,整个身子立时向后跌入一个怀里,紧抓着小茶的手不由一松,而周边原本乱糟糟哭求着的宫人们突然全都安静了,齐齐跪倒,口呼,“皇上万岁万万岁。”
不待我抬头去看,就见那只手狠命的抓着我的身子,豪不怜惜的一拧一转,顿时,我的
脸对上了他的,正是英宏,他额头青筋突突乱颤,声音冷到没有一丝温度,“是你害死了她,你还有脸哭?〃
他这样的表情,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纵然在当初我将他推落水中时,他那样的怒,也没有今天这般的阴冷寒烈,看着英宏如冰的睑,我的心里已经痛到没有感觉,身子在他手中止不住的簌簌发抖,却不是怕,而是有一股那样深浓,那样强烈的愤怨,在心里不断的膨胀,冲击,令我压抑不住的想要爆发,我再也不要克制我自己,我再也不要.初时曾经有过的一线希望在看到他这样阴郁陌生的脸时,已经荡然无存,我如同一只受伤的兽,不肯再伪装下去,满脸倔强的冷冷盯着英宏,我一字一字道,“害她的,是这个鬼地方?〃
我这句话深深的刺激了他,他将我的身子狠命的一甩,往日曾经有的怜借此时已经不见
分毫,我一下子扑跌在床边,头咚的一声撞在床柱上,有温热的液体缓缓的顺着眼角流下来,我却不觉得痛,反觉得心里快意连连。
小青惊叫了一声,醒,“皇上手下留情”“小姐,”就直扑到我身边,张才玉也唬着不停的磕头,连连出声提娘娘已经身怀龙裔,万万伤不得啊,皇上。”
“都滚出去,”英宏丝毫不为所动,语气里已经带了丝丝杀气。
满屋子的宫人吓得连滚带爬的往外退去,小青在对上英宏刀子般的目光时,她虽然怕到发抖,可还是犹豫着不肯走,被张才玉伸过手来,抓着她的胳膊死命的一扯,硬生生将她拉了出去。
我努力的想要抬头看她,身子却绵软起来,英宏的声音仿佛是从天际飘来,他说,“枉朕这些年来是那么的信任你,朕一直都当你是最脱俗最善良的,可朕万万没有想到,你竟然犹过之而无不及,出手之狠辣,竟丝毫不比别人差。”
他过来使劲儿捏住我的下巴,将我的脸狠狠的抬起,“当年秦氏死的时候,你是那样的
惶惺作态,前些天周氏死了,还是你,在朕的面前好一副温婉贤良的样子,沈凝霜,你可真会演戏呵。”
他的手指冰凉,冷冷抚上我额头上当年撞柱时留下的伤痕,声音虽轻柔,却让人觉不
到半丝暖意,幽冷的道,“你那一场撞柱之戏,演得那样的逼真,你告诉朕,为那一场戏,你背地里演练了多久?〃
我拼命的想要忍住眼里的泪,可它却不听我使唤,就那么不争气的大颗大颗的往下滚落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大瞪了眼睛,死死的瞪着他,不肯让自己有丝毫妥协。
一时间,屋子里静了下来,有铜漏里不时的水声一“滴”,和英宏粗重的喘息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又仿佛是很久,英宏突然身子一软,无力的坐在了我的脚边,一代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