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说得是。”叶承说着,一步上前,目光灼灼盯着她,说,“不过叶某心悦之人,本就不是令妹。”
姜琼华半信半疑地看他,那刚才是谁失魂落魄地被二哥拉进来?这人还挺会口是心非,有点傻兮兮的。
叶承不会拐弯抹角,喜欢速战速决,直截了当地说:“叶某心悦的,是姜大小姐。”
姜琼华看着他,看着看着就皱起了眉。
这可怜人,大概是被念念和陛下的事气疯了?
就说:“叶将军为人稳重,感情之事不应该这样信口乱说。”
叶承立刻明白她在想什么,就说:“叶某说的,正是心中所想。”
姜琼华眉头皱得更深了。
她少年老成,心机深沉,所以才能顺利进宫成为先帝皇后,可在感情一事上,她比傻子都强不了多少,要不然也不会与宁王发生那种事。
她分不清叶承说的是真是假,就是觉得他莫名其妙的。
叶承知道她不信,就解释起来:“叛军围城那日姜二小姐智计引走乱贼,叶某心悦;端阳节曲江池姜二小姐展示才艺,叶某心悦;鸿胪寺卿府上姜二小姐流露本性,叶某心悦。可叶某今日才知,叶某见的一直是大小姐,心悦的也是大小姐。”
姜琼华微微皱眉道:“叶将军怎么证明那几次是我?我理解叶将军心中失落,可叶将军也不该退而求其次,随意移情到我身上,这对叶将军、对我都不妥。”
“叶某若是连心悦之人都无法辨认,又怎会有脸面向大小姐诉说这些?”叶承说着,上前握住姜琼华的手腕,再不让她有后退躲避的余地。
失去了所有亲人、死过一回的人,从来不会想那么多,她是先帝正妻也好,是世人眼中已死之人也好,自己只想牢牢把人抓住。
姜琼华挣不开他的手,沉沉道:“是,叶将军之前见到的确实是我。那时是我糊涂,想为念念择夫婿,所以学着念念说话做事。我与念念性格迥异,叶将军喜欢的是念念的性格。”
“那几日大小姐果真只是伪装?大小姐应对自如,难道不是出自本心?大小姐在叶某面前,每一言每一行,不都是大小姐所为?”
这话问到了姜琼华心坎上。
难道自己内心深处,真的是老气横秋、不苟言笑?独居宫廷的那两年,真是自己喜欢的?
这些年来,自己就从来没有羡慕过妹妹?这些日子假扮她,自己难道不是发自肺腑地感到开心?
姜琼华不觉神色怔忡,呆呆看着抓住自己的那只手。
叶承心跳得厉害,这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让他紧张,却又想要勇往直前。“叶某心悦姜大小姐,若蒙姜大小姐厚爱,肯嫁与叶某,叶某愿护大小姐一生率性而活!”
姜琼华紧抿着唇,忍着没让自己落泪。
从进宫成为先帝皇后的那一刻,她就再也不奢望男女情爱;而怀着身孕偷偷离宫时更是对这些心灰意冷。
生下孩子,她也只想平静地过一生,毕竟如今的姜家,已经不需要自己去做什么。
她从没有为自己想过再嫁的事。对叶承的欣赏,也完全是站在妹妹的立场才挑出了他来。
这一瞬间的波动过后,心情复归平静。她面无表情看着叶承:“我与先帝成过婚。”
叶承笑了:“叶某知道。”
姜琼华再度皱眉:“那么,叶将军知道我为什么偷偷出宫,和妹妹互换身份么?”
“这是大小姐的苦衷,不该成为叶某放弃大小姐的理由。”
姜琼华见他执着,把手从他手中抽出来,说:“叶将军可以去问问陛下,就说是我让叶将军问的,让陛下说实话,叶将军就会明白了。到时候叶将军再考虑婚嫁的事不迟。”
“不问。”叶承想也不想就说。
姜琼华怔了片刻,说:“那我告诉叶将军。我被人设计,怀了身孕……不过孩子在七八个月时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