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的妻兄鸿胪寺卿附和道:“之前毒杀胡商一事,巨鹿侯也牵连其中,不知为何这么巧,这些大案都正好牵扯上巨鹿侯?”
显国公一派的官员义正言辞道:“显然是有人要害巨鹿侯!”
“是谁要陷害巨鹿侯?就算真是陷害,必定是巨鹿侯行为不端,才给人抓到机会,行这些卑鄙龌龊之事来陷害他!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难道巨鹿侯真是清白的?!”鸿胪寺卿擅长雄辩。
“巨鹿侯是受害者,鸿胪寺卿怎能如此辱骂一位受害者!”
镇国公淡淡瞥了显国公一眼,沉声道:“显国公怎么突然眼睛瞎了?被抓的百姓才是受害者!”
双方说不上几句,很快就吵了起来。
唐见渊冷着脸,把巨鹿侯写的那份恶心人的契约扔下去:“这是巨鹿侯诓骗良家女子为奴的证据,朕亲眼看着他写就,巨鹿侯能有什么冤情!谁再为巨鹿侯说话,以帮凶之罪论处!”
众官员寂然,陛下有宏图大志,想要收兵权开疆辟土,同时爱民如子,官员们的不端行为是他最痛恨的,像贪污渎职、欺压百姓的行径被揭发出来,一直都是从严论处。
“大理寺卿派人员辅助京兆尹,把巨鹿侯霸占的田产找出来,解救各庄园中百姓,带上骁骑,若有抵抗,格杀勿论!”
这么件大案便一锤定音,任何人都无力回天。
于是士兵如洪流般冲进巨鹿侯府,不管三七二十一,开始抄家赶人。
大长公主还没来得及换衣裳,就被轰了出来,一家人只得忍着怨气,去空置了许久的大长公主府上居住。
唐见渊处置了巨鹿侯,却保留大长公主的食邑,算是给足了她面子,也堵住了她的嘴。
仅剩的几个仆婢忙着收拾大长公主府,大长公主气得要发疯,揪着沈夫人臭骂:“都是你这个丧门星!要不是你不好好规劝纪郎在家,纪郎怎么会沦落到这个田地!要不是你!要不是你!”
“够了!都是我的错!你没错!”沈夫人忽然抬头,一巴掌拍落了指着她的那只手,上面布满了斑纹和褶皱,让她想吐。
“你敢以下犯上!你……”大长公主颤抖着起身要打她,试了几次都起不来,大吼,“阿夏!”
“在!”阿夏赶过来,“啪”地一声,狠狠打在沈夫人脸上。
沈夫人踉跄几步,被自己的侍女扶住了。这一耳光打得她耳朵嗡嗡作响,阿夏虽然年纪大了,可年轻时候跟着大长公主嚣张跋扈,打人的事没少干,练得一手好力气。
沈夫人恨恨盯着大长公主,侍女们则低头,暗自为主人愤愤不平。
“还敢瞪我!身为儿媳竟敢瞪婆母!还有没有王法了!阿夏!”
阿夏走过去,又要开打。
沈夫人见儿子薛检进来,不想在他面前丢脸,终于低下头,退了出去。
大长公主看见宝贝孙子进来,立刻把这高大胖子搂住,哭起来:“心肝肉!你父亲没了爵位,你们只能靠祖母的食邑了!你别怪祖母!都是你那不争气的母亲闹的!”
“孙子不怪祖母,怪只怪那些害父亲的奸人!”
“是!定是有奸人嫉妒你父亲家世好,人缘好,才貌双全!就想了这么个阴毒的法子来对付他!如今你父亲是再没有复起的可能了,但那奸人,一旦被我抓着,我定让他死无全尸!”
大长公主咒骂了半天,忙派人去接儿子薛纪。
凤仪宫内,静王拉着姜玿华喋喋不休地说了这两日来自己的每一件小事——
“母后,我昨日梦见我长大后当了耍猴子的百戏艺人!”
“前日晚上我梦见和朱雀蹴鞠,我赢了朱雀!”
“母后不在的这两日,我拉屎都拉不……”
“静王,不可以说那个词!”姜玿华哭笑不得,孩子到了这个年纪,就成了个话痨,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一口气说出来。
“哦……朱雀!我想和朱雀蹴鞠!”静王说着跳起来,拉上朱雀的手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