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见渊淡淡道:“没有。”和姜琼华一样冷酷。
独孤太妃差点一口气接不上来。心中懊悔不已,如果那日当场就发现了,当场指了出来,事情会容易许多!可世事哪来的如果?!
姜玿华道:“那么独孤太妃今日可来验一验,我脸上的泪痣是真是假!”
凤目灼灼看了所有为难自己的太妃一眼,脸上带着玩味的冷笑。
她料她们不敢!
她们确实不敢!
况且她们手中有别的牌。
吴太妃又提起了心疾的事:“太后娘娘既然这么说,想来一定有所准备。不过您可还记得那日的鲜花饼?”
“我记得你和太妃们在凤仪宫聊了很多废话,鸭子一般聒噪!”
吴太妃脸色窘了窘,正色道:“太后娘娘,对不住,那日我不小心送来了会激发您心疾的鲜花饼。我离开凤仪宫才知道送错了东西,可您却没有发心疾。我想,要么是太后娘娘当年根本就没有心疾,要么是您已经换了人!”
“哦?还有这事?”姜玿华柳眉一挑,脸色沉了下来,却也不慌,让灵犀给唐见渊奉茶。
灵犀竭力装出沉稳的样子,捧上茶递到唐见渊面前。
唐见渊看着吴太妃。
吴太妃见她若无其事,心中有些慌乱。
姜玿华忽然道:“你该庆幸我那日没出事!否则你今日还有命坐在这里,对我指手画脚?!”
她说得威严,年轻精致的脸上尽是俯瞰众生的气概。
太妃们大惊,仿佛看到了姜琼华。她们以为自己眼花了,仔细看去,似乎仍是姜玿华。
唐见渊放下茶杯,沉声问:“吴太妃,你解释解释。”
吴太妃想在唐见渊面前立功,便卯足了劲说:“陛下与各位应该都知道,我的乳母苏夫人随我进了宫,最近她有中风之兆,又不肯吃药,我便在鲜花饼中混入了草药。当年太后娘娘为陛下侍药,也是吃了这个药方,激发了心疾。我记得奉御们说过,太后娘娘的心疾难以治愈,不可再沾甘草和当归!那日我的宫人不小心,拿错了食盒,我便将鲜花饼给了太后娘娘!我并非有意,心中愧疚,可这么多天过去了,太后娘娘竟然没发病,我便庆幸。可如今太后娘娘既不下棋,也不写字,这种种变化,难道不是因为此太后非彼太后么?”
说到这里,那日一起吃了鲜花饼的太妃们都点头作证:“陛下,那日确实是我们亲眼所见,是吴太妃的宫人不小心送错了鲜花饼,吴太妃已经惩治了那宫人。”
姜玿华缓缓抬起右手,揉了揉太阳穴,道:“看来你们是巴不得我有心疾,那日就吃死了?”
没人敢答她。
“让你们失望了,我的心疾,早就医好了。”说着,她对灵犀道,“请林奉御带着我的药方,来凤仪宫一趟。”
众人看着灵犀出门,全都变了脸色,比被她打了一耳光还难看。
“不要急,我们慢慢等。”她又对玉落等人道,“太妃们的茶凉了。”
新的茶水被捧上来,独孤太妃等人的心被煎熬着,如那碧绿茶叶在滚水中浮沉不定,事情似乎朝着不利于她们的方向发展。
飞鸾看着姜玿华雍容的气度,便不抖了。鲜花饼和心疾的事她们几个事先不知道,方才被吴太妃喊出来时,她狠狠捏了一把汗,可这件事,姜家早就做足了准备。
其实太后确实没有心疾。当年她知道先帝一旦驾崩,唐见渊便会对姜家动手,所以演了心疾这一出。但这事迟早会被人拿来做文章,所以姜家秘密托林奉御为太后治病。
众人都知道这心疾无法医治,林奉御就翻遍了医书,研制出了一张药方,把姜琼华那根本不存在的心疾给“医治”好了。
这些过往,灵犀和飞鸾都给姜玿华说过。所以她们一点也不慌。
林奉御很快就从尚药局赶来,呈上了给太后治心疾的药方,和这一年多以来的用药记录。
姜玿华对着林奉御长跪而起,行礼道:“多谢林奉御根治了我的心疾,否则我今日……”她似是不愿让太多人知道这丑陋的后宫争斗一般,没有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