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手游廊右边是药房,开药、煎药都在这儿,我们去医堂里走的都是这条路。
待诊区正对面是医堂,是大夫坐诊的地方,里面隔了七个接诊室。
以前没有什么接诊室,就是一个大堂,大夫坐里面给人看病,后来为了保护病人,用隔音板隔了起来。
你姐和高大夫在4号接诊室。”
陈昊、司思沿着抄手走廊右侧前行,从一道小侧门走进去,直行一段距离,然后左转到第四个接诊室。
站在门前,司思朝陈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轻手轻脚、小心翼翼地开门进去。
接诊室里有四个人,其中两个穿着白大褂,一个是头发花白、面容严厉的六旬女大夫,一个是身形纤柔、头发挽成丸子头的年轻女大夫。
她们背对着门口,没注意到走进来的司思、陈昊二人,正专心给患者做问诊。
对面的患者、家属倒是注意到了他们,仅看一眼就不在意了。
患者是个中年妇女,穿着考究,紧皱着眉头,神情烦躁不安,身边的中年男子是她老公,不断小声安抚。
通过问诊,陈昊、司思都知道了患者的情况。
患者出国旅游,水土不服,饮食不习惯,回来后开始腹泻,持续数月。
体重下降,住院好转后出院,又复发了。
他们接受过西医、当地国医的治疗,都没有效果,这才在网上挂了苍生堂的号,慕名而来。
患者自述,每天早上天刚亮的时候肚子开始疼,咕噜咕噜响,然后拉完肚子就不疼了。
正跟师抄方,记录医案的陈露听到这话,精神振奋,眼中浮现跃跃欲试的光彩,心说这道题我会做啊!
高希芋大夫面无表情,继续问了几个问题,仔细查看患者面色,接着做舌诊。
“舌苔白腻厚,根部尤甚,舌质淡红。”
陈露笔下一顿,目露疑惑。
“诊个脉吧。”
高希芋大夫诊脉时间非常久,诊患者双手用了十分钟左右,诊完也不说什么,吩咐陈露道:“你也诊一诊。”
陈露连忙放下医案,甜腻腻地喊道:“姐姐,我给你诊个脉吧。”
患者烦躁地瞅了她一眼,看在这声“姐姐”的份上,不情不愿地把手伸过去。
陈昊被陈六六这腔调激起一身鸡皮疙瘩,冲身边的司思做了个“好恶心”的口型,惹得司思丢出个卫生眼。
几分钟后,陈露结束脉诊,高希芋大夫面无表情地问道:“患者什么脉象?”
陈露犹豫道:“细滑之脉……”
“犹犹豫豫,你的脉诊是弹棉花的教的吗?到底什么脉象?”
陈露试探着问道:“细滑之脉?”
高希芋嘴角微微一扯,接着问道:“怎么治?”
陈露沉吟片刻,回道:“好像是五更泻……”
“开方吧。”
“四神丸合参苓白术散加减……”
不等她说完,患者嗤笑道:“原来苍生堂就是这个水平啊,国医都是骗子。”
陈露脸庞刷地涨红,又怒又不安又惭愧。
高希芋面不改色,淡淡地说道:“这是她的水平,不是苍生堂的水平。
想成为苍生堂的大夫,她还不够资格。”
陈露低下头,贝齿紧咬嘴唇,满是倔强的俏脸上夹杂着丝丝不甘和屈辱。
后面,陈昊看得开森死了,心想陈六六你也有今天啊,可看着从小到大没被老师训过的姐姐难过的样子,陈昊慢慢笑不出来了。
搜肠刮肚,陈昊凭着自己近乎于无的国医知识、对人体的认知以及天眼看到的景象,艰难地得出一个结论:“她是热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