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坛木一块,令牌、旗幡若干……
杂七杂八的东西一大堆。
“放你这吧。”
陈昊趴在供桌上挑挑拣拣,抓着一把尺子问道:“桃木剑、镇坛木、香炉这些玩意我知道是干嘛的,其他玩意有什么用?”
“开坛用的,以后跟你细说。”
常老六似乎想起了什么,放下手机,看着陈昊道:“小昊,你现在是真阳门的授箓法师,有资格开坛做法,法坛想叫什么?”
陈昊想了想,顺口说‘昊天’,看到师父作势要打,连忙改口道:“昊然法坛吧。”
“浩然正气,好名字!”
欸,我说的‘昊’不是你那个‘浩’啊,怎么乱改啊?莫不是报复我的窥名排你前头?
取了坛名,常老六不好意思地对陈昊说道:“六雷堂底子薄,没有护坛兵马拨给你,传给你的法器也都是我曾经用过的。
比如法剑,最适合我们真阳门的当属雷击木制成的雷木剑。
雷霆至刚至阳,受雷击不死,树心生就雷纹,配合真阳之气使用,威力倍增。
你白天拿那把剑就是雷木剑,暂时我要用,不能给你。
托盘上这把桃木剑虽然也请祖师显圣点化过,但因为我炼器手法低劣,品质不高。
你先将就用着,等以后找到合适的雷木材料,我再帮你重新祭炼一把。”
“雷击木啊……”
陈昊惋惜道:“我家后面的小山上就有一棵雷击木,天打雷劈了两次都没死,隔年照样开枝散叶,后来不知道被哪个缺德货砍了……”
常老六眯眼道:“我砍的。”
陈昊面色顿了顿,拍手道:“砍得好!
师父一来陈家村、杨家营开道堂,老天就降下神雷,送上炼器材料,这是天命所归啊,是我们十里八村百姓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常老六收回目光,心情颇好,掏出电动车钥匙扔给陈昊,叮嘱道:“快六点了,你不是要接你妈吃席吗,快去吧。
吃完席来接我,天黑透以前必须赶到陈老太太坟前,布置阵法。”
陈昊拿着钥匙问道:“师父不去吗?”
“我要准备一些布阵的东西,快走吧。”
“那要我给你带吃的吗?”
常老六摆手道:“不用,家里有。”
陈昊知道今晚有场硬仗要打,刚才的轻松之态荡然无存,心头沉重,默默点头,骑车回家接老妈刘彩莲去了。
吃完席,已经快七点了,陈昊借口找同学玩,偷偷在爸妈口袋里塞了几张护身符,先一步离开,接上常老六直奔陈老太太的坟地。
天色昏暗,晚风习习。
某处山坡,坟丘凸起,连片成群,封土上长着一丛丛清明后冒出来的杂草,郁郁葱葱,长势喜人,晚风吹拂下,沙沙作响。
墓碑隐于榛棒之间,一张张黑白遗照不甚分明,人往旁边过也看不真切,只觉遗照上的人冲自己笑,盯着自己看,不由得后背发寒,头皮发麻,周遭萦绕着一种阴森恐怖的氛围。
老坟中间添了座新坟。
新坟里埋着白天刚下葬的陈老太太的骨灰。
常老六、陈昊站在坟前,前者的脸庞在夜色中晦暗不明,高深莫测,后者则白如霜露。
“小昊,摆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