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白的,红的,黑的,&rdo;于亦珍看着她,慢慢解释,&ldo;懂了吗?&rdo;
中国白,红丸,烟土‐‐周子兮这才明白过来,这个答案确是叫她一震。
于亦珍看着她的面色觉得好笑,又对她道:&ldo;真的,周小姐,周律师,看在大家都是女人的份上,我奉劝你一句‐‐这件事你就别管了。你这样的人离我们这种龌龊事情太远太远,何必惹这一身脏呢?&rdo;
&ldo;我这样的人?&rdo;周子兮却反问,&ldo;我是什么样的人?&rdo;
&ldo;好出身,好容貌,好教养,一路顺风顺水,&rdo;于亦珍给她盖棺定论,而后又说了一遍,&ldo;我从前也进过教会学校,你这样的我见得多了。&rdo;
这下轮到周子兮发笑,一边笑一边摇头,却又不做解释。
&ldo;你笑什么?&rdo;于亦珍忍不住问。
&ldo;我笑你不大会看人,&rdo;周子兮回答,&ldo;不过也对,你才多大呀。&rdo;
于亦珍自然不服,周子兮不等她说什么,便合拢双手,伸到她面前。
于亦珍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只见眼前这双手十指相对,右手无名指却朝一边弯了一点。
周子兮也看着自己这根手指,语气笃定得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ldo;这是老早戒鸦片,我自己弄断的。那个时候,我跟你现在差不多年纪。&rdo;
于亦珍怔住,许久不语。周子兮屏息看着她,只等她开口之后那一句话。
可惜不巧,身后的甬道里响起脚步声,值守走过来敲了敲铁门,告诉她时间早已经过了。天窗外面已经黑下来,她也知道人家已经网开一面了。
&ldo;今天说的话,你好好想一想,我隔天再来看你。&rdo;她最后对于亦珍道。
&ldo;真的,&rdo;于亦珍却摇头,惨淡一笑,&ldo;你不用再来了。&rdo;
值守已经开了门,周子兮站起来跟着那哗啦啦的钥匙声一路走到最外面。
她在门口签了字,正打算要走,值守却又交给她一本牛皮纸封面的案卷。
&ldo;这是什么?&rdo;她问。
值守回答:&ldo;不就是你那案子的查问笔录嘛,只能在此地看,不可以带出去。&rdo;
话说得不客气,但事情做得实在周到。周子兮着意看了他一眼,值守没有理会,转身走开了。
笔录中文法文两份,言辞十分简略,写来写去也不过就是那种说法‐‐男女为了情事争吵,女人杀了男人。
但翻到后面却又不止是这样。那是一份枪械与子弹的检验报告,其中对比了两粒子弹,一粒来自死者尸检,另一粒是于亦珍手中缴下的那把枪里的。报告的结论清楚明白,前者口径1143毫米,后者仅9毫米,也就是说打死顾景明的那一粒子弹根本不可能来自这把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