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柳玉珠早起,打开窗子,发现哥哥与陆询都坐在甲板上,正在钓鱼。
可是船在前行,水中的鱼能追上饵吗?
如她猜测的那般,两人坐了半个时辰,一条鱼也没有钓上来。
柳仪要去看书了,一转身,见妹妹趴在窗口看得津津有味,想到妹妹这段时日困在上面实在也是煎熬,便笑着唤道:“你要下来钓鱼吗?”
柳玉珠想,只要能离开阁楼,让她在甲板上白坐半日她都愿意。
但面上还要装作犹豫的样子。
柳仪看向陆询,陆询笑道:“这边没有外人,让三姑娘下来透口气吧。”
柳仪再向妹妹转达陆询的意思。
柳玉珠笑了笑,高兴地就要下楼,秋雁担心她太久没活动腿软,体贴地走在前面,免得柳玉珠摔下来。
平平安安地走到底层,柳仪教妹妹如何钓鱼,看了一会儿,他就进去了。
柳玉珠坐在陆询一臂之外,手里握着长长的钓鱼竿,她能感受到鱼钩在水中轻轻穿梭的阻力。
天蓝水清,空气微冷,柳玉珠深深吸一口气,如脱笼的鸟。
“大人钓吧,我去旁边走走。”
柳玉珠不想坐着,每天都坐那么久,她早坐腻了。
陆询善解人意地点点头。
柳玉珠带着秋雁围着船舱转了三圈,身体活动开了,她才又回了钓鱼这边。
旁边摆着的水桶里突然传来轻微的水响,柳玉珠好奇地探头看去,就见里面竟然多了一条手掌来长的河鱼!
“这,这是大人钓的吗?”
柳玉珠下意识地看向陆询,刚刚她下来的时候哥哥的桶里可是什么都没有。
陆询笑了笑,低声道:“不是,可能三姑娘在船上走动,河里的鱼见了,被三姑娘的美貌打动,主动跃上来的。”
秋雁识趣地站得远了些,没听见陆询的话,只看到柳玉珠突然红了脸,不知所措的模样。
柳玉珠的脸确实烫烫的,古人夸赞女子的美貌,用的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陆询倒好,竟然将“沉鱼”改成了“迷鱼”。
“你再没正经,我回去了。”
柳玉珠小声嗔道。
陆询目视水面,自嘲道:“回去更好,你我还能对视两眼,你在这里,既不看我,也不便我看你。”
他越发调。戏人,柳玉珠真的站了起来。
陆询及时提醒道:“别忘了你的鱼,此鱼太小,吃了可惜,不如给你养着,还能逗鱼为乐。”
柳玉珠再次看向那桶。
里面的河鱼太过常见,对于在水乡长大的柳玉珠来说,毫无任何稀奇,只是,这是陆询钓上来送她的,一游一摆都藏着陆询的心意,于是这条普普通通的鱼落到柳玉珠眼中,竟也变得与众不同、值得观赏起来。
柳玉珠便正式养起了这条鱼。
一直到船开到京城附近的码头,这鱼都活蹦乱跳的。
收拾东西下船时,柳仪见妹妹竟然准备把这条鱼也带上马车,好奇地问了一句。
陆询不在,柳玉珠看着秋雁手里的水桶,面不改色道:“养了这么久,舍不得扔了。”
柳仪笑道:“行,那就养着吧,回家多喂点鱼食,若我能金榜题名,咱们拿它做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