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星没好气道:“把我送到,马你牵走吧。”
两人共乘一骑,陈星又忍不住道:“你怎么就这么不客气?我欠你的啊?!你还要不要脸了?”
项述:“再说一句,现在就把你扔下去。”
陈星只得不说话了,从身后抱着项述的腰,被他载过长安正街,多多少少有点别扭,再闻着他身上的淡淡皂荚香气,实在是百感交集。
这家伙到底是哪一族的?陈星又不禁心想。其时长安氐、羯、匈奴、羌、鲜卑五胡之中,氐人壮伟豪迈,羯人武勇好斗,匈奴则粗狂野性,唯独羌人与汉人习俗相近,世代定居陇西一地。
五胡之中,公认的容貌第一当属鲜卑,鲜卑人乃是东胡出身,肤若乳色凝脂,双目碧蓝,性情却十分桀骜。名扬天下的那位,被苻坚爱得死去活来的慕容冲,就出身于鲜卑四大姓之一的慕容家。
而陈星前来寻访的那位老相好,则是出自鲜卑大姓的第四家。
“我找宇文辛。”
陈星与项述在宇文家的大宅前,朝门房说道。
里头开了个小窗,说:“老爷不在家。”
继而啪一声,将那木窗当着陈星的面关上了。
陈星:“真在这儿!你什么意思?快把窗子打开!”
项述只沉默站在陈星身后,也不接话,就像没事发生一般。
陈星只得又敲敲小窗,说:“我是你们老爷的同窗,当年最是要好的……”
话音未落,金光一闪,项述趁着小窗再拉开时,随手弹了枚金锭进去,只听里头欢喜地“哎呀”了一声,偏门下了栓,说:“来来,赶紧进来!”
陈星:“………………”
陈星看了眼项述,只得跟着入内,门房小厮得了那金锭,将两人带到待客的茶房中,说:“老爷是真进宫去了……两位稍坐喝茶,怎么通传?”
“你告诉他陈星来了就行。”
陈星见宇文辛府中豪阔,种满竹子,山水淙淙,古意盎然,侍婢成群,又说:“宇文老太爷与老太太在吗?我去请个安也好。”
“老太爷病逝了。”
那小厮答道:“老太太住在幽州,一年难得过来一趟。”
陈星又问:“宇文辛成亲了没有?”
“尚未呢。”
小厮答道:“您先坐罢。”
陈星随口笑道:“当年他可是说好要娶我的,果然没成亲。”
项述:“……”
项述坐在一旁,也不喝宇文家的茶,陈星朝他推了推,没有反应,便自己随意了。
“你认识宇文家的人?”
陈星说。
“不认识。”
项述答道。
陈星又得到这么个言简意赅的回答,终于忍不住刺了句项述:“有人说过你很无趣么?”
“每个人都这么说。”
项述从面具下朝陈星投来一瞥。
陈星说:“我觉得咱俩须得开诚布公的谈谈。”
不过说着这话,陈星也觉得有点奇怪,心灯选护法,全是自己这边一厢情愿,对项述而言,他俩就是陌生人,别人凭什么和你谈?
项述终于拿起茶杯,喝了一点茶,看着手里的杯。
陈星很想和项述聊聊,这一路上,总感觉两人若即若离的,说彻底分道扬镳吧,自打冯千钧道别后,项述却又不走了。说互相认识吧,现在两人也还没熟起来。
陈星转念,也许主动说点自己的事,能引出几句项述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