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快就学会了笔画顺序,司马烨眸子里闪过一丝失望。
沈秀满头雾水。她学得快,他不应该高兴?怎的还失望起来了?
把之前写的字遮住,司马烨道:“不准再照着写。”
对于一个刚学字的人来说,只这么一会儿,便不准照着字写,要自己记住笔画写出字,这要求有些苛刻。
沈秀本想佯装写不来,但她怕司马烨又手把手教她,于是装作很困难地,将字写了出来。
原本是打算为难她,顺势继续手把手教她。却没想到她真写了出来。司马烨挑眉,“你学得很快。”
诧异过后,他又露出失望的神色。
沈秀润润笔,“殿下,我记住怎么写了,不用再劳烦您教我,您去歇息罢。”
他转身去屏风后面的床榻。靠在塌上,司马烨抬手看自己的右手,手指间残留着温热触感。
在安神茶和安神香的作用下,他渐渐闭目。
沈秀写了一会儿字,便撂下笔。她探头去瞧屏风。又望向窗外。轻手轻脚洗掉指间墨水,她带戴上面纱,走出房间。
“你去哪里?”守在门外的英姐问。
“随便转转。”
英姐跟上她。
沈秀走走停停,步至池塘前葱茏葳蕤的树下。满池荷花依偎着碧绿的荷叶,被日光映得别样红。
闻着清幽荷香,沈秀定视在荷花上飞舞的蜻蜓。若她与蜻蜓一样,有一双翅膀,她现在就能飞出国子监,从司马烨身边逃走。
虽说她现在日子过得好像还不错,但谁晓得司马烨到底有何目的,会不会下一刻就要杀掉她。小命随时被拿捏,时时刻刻如履薄冰,这样的日子过久了,恐怕自己会崩溃。
她凝望自由飞舞的蜻蜓,艳羡之后,叹息一声。
英姐倏然开口,似是已经完全憋不住了,“我去一趟花侧,你待在这里不许走。”
国子监守备森严,英姐料沈秀也逃不出去,即便插翅也难飞。是以,她才敢离开沈秀去花侧,解决人有三急的问题。
待英姐离去,沈秀环顾四处,最后老老实实在池塘边上坐下。她伸手掬水,捧起了一手荷香。
忽而一阵风吹来,她的面纱,见鬼似的,竟然被吹走。
面纱被吹到紫薇花树上。她赶紧来到树下,踮脚去拿面纱。
指尖刚要抓到面纱,风又将面纱吹到更高的花枝上。她跳起来,吹落的紫薇花瓣糊到她脸上。
拿掉脸上的花瓣,她仰头,再次跳起来去拿面纱。
就在这时,一只手从头顶伸过来,抓住花枝上的面纱。这只手修长如玉,干净的指节间,带着因长期握笔而磨出来的茧子。
沈秀反应迅速,用衣袖遮住脸,转过身去。
身后男子绿袍如水,温润若玉,珺璟如晔。微风吹起他的长袖,翩然若仙人。
她遮脸作揖,“多谢夫子。”
“不必。”魏朝清将面纱递给她。
接过面纱,转过脸快速戴上,她再次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