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他单车后面的不是自己,而是祝采茴,头瀑布般的长发,白色的衣裙迎风飞舞。两个人不知在些什么,就样直笑直笑。
陌桑骑着粉色的单车在后面追,卖力地蹬着踏板,拼命追,拼命追,仿佛争抢着去追回被遗落的爱情,却怎么也追不上,只能傻傻地看着他们离自己越来越远……
本来就有感冒,又吹夜的风。
发起高烧,虚汗淋漓,呢呢喃喃地呓语:“叶尘薰,不要走,等等!”
身子被人轻轻摇晃,耳边是个沉郁的声:“陌桑,醒醒,快醒醒!”
睁开眼睛,看见迎面望过来的那双温和沉静的眼睛。
顾楠坐在床边,替慢慢拨好颊边濡湿的乱发,问道:“刚才作噩梦么?”
陌桑沉默着不回答,望望四周,发现自己不在寝室,而躺在校医院的病房。
“发烧,校医刚才帮量体温,39度半。”顾楠伸手摸摸的额头,“还好,打瓶滴,烧已经退下去。”
“是送来里的?”看看墙上的钟,已经十。
“早上接到们寝室同学的电话,病,昏迷不醒,还胡话,真把吓跳!”
“现在,没事,去上课吧。”知道他是循规蹈矩的好学生,从不迟到早退,更别跷课。
“让同学给递请假条,朋友病,要照顾。”顾楠端起床头柜上的饭盒,打开来,是香稠的清粥,“品斋的养生粥,最喜欢吃的。”
品斋?离学校好几条街呢,他为跷课,大早从大老远的地方买来,拎到学校,还在病床边守上午。而却在梦里叫着别人的名字!
“来,尝口。”顾楠舀勺粥,喂到陌桑嘴边。默默地张开嘴,香郁清甜的味道在舌间萦绕,冲淡原有的苦味。
秦陌桑,现在是顾楠的友,不可以再三心二意!
“让自己来。”从他手里接过勺子和饭盒,“又不是三岁小孩!”
“躺在病床上病殃殃的样子,和三岁小孩没什么两样。”顾楠微笑着刮下的鼻子,“快好起来吧,小病猫!”
陌桑的目光无意间触到他左手腕上的护腕,心里阵绞痛:会好起来的,不会再让伤心难过。
喝完粥后,顾楠又拿过个红富士苹果,用小刀削皮。
“顾楠,”凝望着他,低声,“们永远在起,不要分手,好不好?”
顾楠浑身颤,不小心削到手指,流血。
他有些呆滞地抬头望着陌桑,是第次从口里听到承诺。直以来,他只想陪在的身边,不管时间多久,把每分钟都当作最后分钟。
陌桑拉过顾楠的手,低头啜吻着他的伤口。
作为对他爱的回报,只能做到——永远不会先分手。
就在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两个人扶着人快步走进来。
顾楠回首,看到惊惶失措的祝采茴,声音颤抖地:“快躺下,阿薰,觉得怎么样?头晕不晕?”
听到“阿薰”两个字,陌桑脸色顿变,缓缓抬起头,睫毛轻扬,凝视着站在病房门口的叶尘薰。
他额头上缠着绷带,血迹未干,憔悴而狼狈。看到的刹那,先是震动,迅速转为冷漠,双眼睛漆黑,目光深冷。
顾楠第个反应过来,他站起身,走向脸深沉复杂的叶尘薰:“怎么受伤?”
叶尘薰没有回答,刚才撞见的那幕重新在他脑海里回放:推开房门,入目处片雪白。陌桑低头轻吻着顾楠的手指,顾楠脸呆怔,满室阳光,温情脉脉……
他的手慢慢在身侧握紧,紧到指甲直嵌进肉里,却感觉不到疼痛。
“阿薰打篮球时,被球砸到头。医生清洗伤口,作包扎,并无大碍,休息几就没事。”开口的是搀扶着叶尘薰的韩琛,他住在顾楠的隔壁寝室,平常仅是头之交。
“韩琛,不话,没人把当哑巴。”叶尘薰用木然得近乎平静的声音。
“怎么会没事?”祝采茴急声,“流么多血,头定很晕。阿薰,先在床上躺下吧。”
陌桑望着那张因太过担忧而苍白的脸,依然是那么美。
为自己的友担心,祝采茴可以无所顾忌,放任真实的情绪写在脸上,不像自己,哪怕再着急再心疼,也不能表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