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呀……好感人,然后呢?”
相访的洞府虽然简陋至极,但对洛栖来说,却恰似心灵的归宿,还未回凤凰大寨,便在她的住处窝藏着。
“然后?”洛栖忽然趴在床上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发生了什么?”相访其实对重渊此人十分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居然能惹的洛栖这般多样的情绪,唉,可惜不能出府太远,还不若来日由洛栖领来瞧瞧的好。
洛栖捂着嘴笑了半天,终于决定还是把这个秘密与好友分享。
“当时他说完那番话,我还说怎么会如此感动,半晌都不知道如何接话。”
彼时她认为气氛刚刚好,情绪也刚刚好。水榭高阁,清风徐徐,正想要回两句颇为伤感的话,于是长吸了口气开始酝酿感情。
“其实……我真没你想的那么好。”
话一出口,有些后悔,与那句“一生一世,永不相负”比起来,这句话真是逊极了。
恐怕重渊还会说什么动人心魄的话,只是洛栖已然没有勇气去面对,只好抱着琴站着、等待着。
却谁料忽而后心一凉,她终于是惊讶之余回过头去。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拉……你知道我看到什么了么?”洛栖再度笑得不可抑制,面上已然飞上了桃花的红。
“嗯?你快说,别让我着急。”相访打开她的手,瞪了瞪这藏藏掖掖半天不肯说明白就里的洛栖。
“一条蛇怕水就算了,还非要附庸风雅建什么水榭,这下好了吧,居然又脚滑栽了下去。”
她真是憋了多久的笑才把化作原身的那条黑蛇给捞了上来啊。
当是时不但又欣赏了一番美人出水图,还顺带讥笑了一番,忆起当时重渊那张无言以对的脸,简直是大快人心啊。
“行了行了,再笑就该厥过去了。”相访也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将洛栖给拉回神,正了正颜色问:“说真的,你就这么回来了?”
“对……就这么回来了呀。”
“没退婚?”
洛栖很苦恼,“没……没机会……”
谁让一壶真心酒没套出话来,反倒看见了一片款款真情,让她不知所措了。虽说最后离开的时候还是有些仓皇,总归也是因为敌不过对方那双灼烧人心的眸子啊。
“那你二人就这般?等到了日头便成了婚?”相访摸着下巴,忽然蹙着眉头说:“我怎么总觉着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呢。”
“嗯……他倒是说了,不强求,若我心中还有他人,就会等我……”
洛栖托腮,颇为惆怅的拨了拨琴弦,说道:“原来被人喜欢上,居然这么多烦恼。”
相访高呼:“当年是谁跟我嚎啕,嫁不出去啦!要在我的洞里住一辈子啦!”
“哼,说的容易而已。”
与此同时,也有一个苦恼的人,正蹲在自己洞府门口,思索着自己是否要应许了方才那个承诺。
身后的玉石冰凉沁心,即便是再有烦心的事情,面子上还是不会表现出来的。
倒是与他相处久了的疆良一眼看穿,闲闲的站在一旁,笼着袖子说道:“想来你也是不愿意跑这一趟的,既然如此,你就当是为了栖栖也值得的吧。”
素节别过头,凉凉的说:“我只是不满那家伙成足在胸的态度,什么做邻居那么久,没想到以后还是一家人,委实没想到她会投了凤族的胎,这番前来便是觉着,要没你!此事还就办不成,我想,你也不会坐视不管的对吧。以后这事要是成了,素节你可就是长辈了哦。”
素节向来冷面惯了,学着重渊的模样倒是惟妙惟肖,惹得疆良笑出了声,旋即在被干瞪一眼后,耸肩:“他做晚辈?有些不敢想。”
所以方才重渊那似笑非笑、又信心满满的样子,素节便气不打一处来。
疆良很想说,谁让你我是他旧部,你便再冷漠也敌不过老交情的上门。
素节慢慢悠悠起身,忽然说:“我倒是有主意了。”
“咦?你要做什么?”疆良没料到素节居然这么快便有了办法,倒是让他颇为吃惊,毕竟牵红线此事向来不是他二人的擅长,更何况帮这对牵,就更有种微妙的感觉。
“帮我收拾收拾行李,我这就回一趟凤族大寨。”
疆良贤惠的去了,素节负手望天,天卷云舒,黄土漫漫。他倒不介意回去一趟,就是觉着面对素方很麻烦,那个腻腻歪歪的兄弟,可真麻烦。
这一日,难得的是个好天气。晴空万里,日头正烈。
一片茫茫凤凰花映入眼帘之时,已是快到达凤族大寨的时候,多年未归,站在繁花丛中颇有些感慨,虽此刻花未绽,叶卷舒,走过花丛之中,那小凤尾扫的他的脚踝微微泛痒。一路他便伸手在花叶上拂过,看着那半红半白弥漫着的大地,他嘟囔了一句:“素方这族长怎么当的?花都照顾不好?”
然则当一声悦耳的长鸣划破长空时,他赫然抬头,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观便在眼前,拉开成一幅动人的绘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