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阳原先听得云里雾里,此刻总算是听懂了些,不禁问道:“什么意思?你是说我身体里多了个东西?那该死的永生者不会把卵产我体内了吧?!”
屋主并未答话只是朝那立于一旁的竹柜走去,打开柜门,陈墨赫然发现那竹柜之中竟是装满了各种医药器械连带着些在苏南实验室里看见过的化学器材。原本他以为这柜子是屋主用来放置衣物的,没料到竟是被塞了满满当当的冰冷器材。
屋主踮起脚尖,从最上层的抽屉中取出了一个银盘,只见其上装满了各式各样大小不一的注射器,隐隐泛着寒光。
屋主修长的指尖在其中挑挑拣拣,而后直接选出了个大约成年男子巴掌四分三大小的注射管,管壁好似玻璃材质,扣壁闻声却极沉闷,其余各部分则皆由铜质构成,造型甚是独特,堪称工艺品。
金刺猬好似极喜欢听这医疗器材的磕碰声,正似疯了般原地打转,还以后腿撑地,支棱着前足试图够到屋主手中的银盘,自然未能成功。
祁阳侧过头,偷偷地瞄了一眼屋主手中抓着的器具,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心生畏意,却仍抱有一丝侥幸,开口问道:“你不会要拿这个针管——”
“嗯。等会我会用它抽出藏于你体内的东西。”屋主微笑答道:“不用担心,即便你中途死去,我也定会将它完整抽出,也算替你报仇了。”
原来这医用器材看着同注射器相似,作用却是与之截然相反,是为抽取而非注入。
“。。。。。。行。”祁阳只能硬着头皮答道。
随即,屋主又拿出了一些药品、棉絮以及一块黄布。
他将黄布递给祁阳,吩咐道:“含着,待会小心别咬到舌头。”而后又询问道:“你是想自己将上衣脱光,还是由我直接操刀将其割裂?”
“我自己脱!”祁阳闻言忙利落地爬起身,三下五除二地将上身衣物通通剥落干净。
屋主满意地点了点头,吩咐祁阳再次趴好。
由于祁阳无法看到自己背上的情况,于是他的其余感官便变得更为敏锐,他察觉到自己的背脊被敷上了一层冰凉的药物,冷不住打了个寒碜,而后那药物好似逐步融化,温度渐升,直至如炭火般在祁阳的背部灼烧,祁阳疼得龇牙咧嘴,忍不住抖动着身子,想抖开这炙热熔浆,却被屋主不容拒绝地按住,依旧持着那般空灵的嗓音不疾不徐道:“这药膏极其珍贵,制作程序繁杂,万不可浪费了。”
“可是——这也太———太烫了。”祁阳被热度灼红了眼,含糊不清地说道。
“忍着。”屋主闻言继续按压起祁阳的背部,那葱白修长的指头灵动似拨弦。
祁阳只得抓紧身下的被褥,咬紧口中布巾。
不久后,屋主便转身去一旁洗净了手,拾起那先前挑出的宽胖针管。他伸出两根指头顺着祁阳的脊梁往下比划,似是在寻找具体位置,祁阳此刻的神识全被背部火烧火燎的疼痛占尽了,因而并未感知到屋主对他脊梁的审视,似乎已确定了位置,屋主取出一根窄细的棍棒物轻轻敲了一下那处,祁阳顿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吊扯了起来,但此刻各种疼痛混杂于一处让他根本无心辨别,只当依旧是那
膏药所致。
而那被屋主敲击的位置却逐渐显现出了一个如一元硬币大小的红印。屋主并无任何多余操作,径直将那针管刺入了这处红印,祁阳只觉一阵尖锐的刺痛骤然袭来,立时压过了先前的各种疼痛,直达心底,太阳穴抽疼,然而未待他细细辨别,又被再次拖入了那烈火焚身的苦痛之中,豆大的汗滴顺着脸颊淌下,宛若身处酷暑。
“接下去的半个时辰,此操作绝不能被中途打断,所以要有劳小兄弟多费心了。”屋主回眸朝立在一旁的陈墨温言交代道。
陈墨:“好。”
屋主点了点头,左手轻扣木床左侧横板,也不知触碰到了何种精密机括,只见从床底徒然伸出一整套束缚器材将祁阳的身子全然固定住,这下祁阳也用不着自我克制了,便是此刻屋主将他活剖了,他亦动弹不得。
屋主:“我原不喜将他人随意束缚,但方才观来小兄弟可能无法承受接下来的疼痛,为防中途生变,只得冒犯了,望小兄弟见谅。”
祁阳已被身后那股疼痛折磨得神智昏迷,此刻有机械帮他克制,他倒落得轻松,神色稍显松懈,然而下一刻,他却徒然睁大了眼,尚未来得及发出任何声响便已彻底晕厥了过去,只见那屋主已将三根右指嵌入了那造型独特的铜质针管后柄,缓缓地向外一拉。
那被标记的位置就好似气球般瞬间涨红膨胀至骇人的弧度,然则那玻璃管壁内却仍旧空无一物,好似角力般,屋主不断向外施力,良久,那管壁之中终于出现了一层浊黄色的液体,在此过程中陈墨看着祁阳时醒时昏,反反复复甚至连吼叫声都无法发出,他的身体已开始不能自控地颤抖,屋主却仍旧八方不动地继续向后拖曳着手柄,直至那浊黄液体之下出现了一层暗红色血皮状浑浊物。
陈墨猜测这种液状物很有可能便是那夜在恒盛小区楼下所见红蛋的一部分,看来屋主是打算将那尚未成型的红蛋从祁阳的体内连根抽出,但那红蛋已寄居祁阳体内将近五天时间,细胞、体液亦逐渐与祁阳的脏器相融,此般操作无异于将祁阳剥皮抽筋。挖骨噬肉之痛,无怪乎屋主会说便连七尺壮汉亦难忍受。